欢迎标语的后面是一座报刊栏用细铁丝繃起来的长方形报架里摆放着当天的人民、新华等报纸。只见报纸的通栏标题是“国务院关于加快以税代利改革步伐的决定”标题下面还配发有国务院总理**视察工ื业企业的新闻图片。
招待所是整座县城里几处数得上的建筑之一。一栋青砖砌的四层小楼兀立在一片老式房屋中间。据说这片老式房屋原是一位本地有名的大地主家的公馆。
“所有查补税款、征收税款29号之前的全部ຖ一日一清通过银行汇缴29号以后收的税款请各人自己妥善保管,待30่号下午统一交给我和薛从飞到县局关帐时直接汇缴。”
稍事休息后高维卿让大家拿上笔记本到办公室里开个短会他向大家说
大概买卖双方都没有料é到这临晚时分还会有税务所的人找上门来。在沉默了一阵后一个ฐ30่多岁的矮个赤膊男子答话说
高维卿估计这正是他们要找的民工食堂于是便领着两人直奔过去。
正在这时解丰收骑着自行车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高维卿一见连忙喊住他说
“昨天说好的砖瓦厂的税款怎么没有进账?”
“小滩是个临ภ湖小岛离集镇有近二十里地还要坐船进去交通很是不便。其中有一段路全是淤泥你那车子有挡泥板有可能会寸步难行的。”
肖敬群从宿舍里将自行车搬到院内又将挂在床边的黑色公文包取下来将税票、剪刀、复写纸、笔、雨衣等都装ณ进去最后又将刚从公社ุ食堂带回来的、里面装ณ有馒头的铝饭盒塞进包里这才将包背在身上从屋里出来。
骑车赶路近一个上午几乎没有碰到什么เ人。埋头骑车的肖敬群万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向他打招呼。当他惊醒过来连忙停车时车已过去了五、六步远。他回首向招呼他的声音望去只见车斗上临ภ风站着一位姑娘正微笑着向他点头。
骑行不多远一辆出现故障的手扶拖拉机歪着机身停在路边。车下两个头戴草帽的青年正蹲在地上忙活着。车斗ç里坐着一位姑娘正探着头看着他们修理。
说完这话手脚麻利的高维卿风风火火从后屋搬来了一张小小的方แ桌还搬来两条长凳放在桌子旁边。他又顺手拿起扫帚将门前的街面清扫了一通这才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等着税务所的人到来。
自从到叔叔这里当油坊伙计以来高维卿已经与任所他们接触过两三次了。他记得税务所一共有五个人年纪最大的是任所长。其他几名税工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税所与叔叔的油坊关系特别好每次来龙固收税都在油坊设点。想到这里高维卿向叔叔说
“叔你和任所那么熟能不能向他们说说让我也跟着他们去收税?”
老板见高维卿有这个ฐ想法抬眼向他盯看了一下警告他
“收税是很危险的我们这里是边区交界处经常要和国民党兵打仗你不怕?”
高维卿挺了挺胸脯
“我不怕叔你忘了我十三岁时就随你去阜城背过豆子。守卡的日本鬼子一刺刀将我的口袋刺破了豆子撒了一地我都没怕?”
叔叔微微笑了笑
“嗯你这块头当兵是不吃亏。不过这事我说了不算待我和任所说说看。”
叔侄俩正说着税务所的人已来到เ门前领头的正是满脸络腮胡子的税务所长任洪筹。
任洪筹一看桌櫈均已准备停当非常满意。在与老板简单打声招呼后便指挥小余留下来整理票证钢笔剪刀算盘等用具他随即带着其他两人沿着街市去宣传边区政府税法。
高维卿发觉今天税所来人好像比上次少了一人便诧异地问
“任所怎么今天开票的李...李同志没来?”
任洪筹一听高维卿的问话脸色猛地往下一沉朝桌上的票证、剪刀打量了一眼缓缓地向高维卿叔侄俩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说便步履沉重地往门外走去。
感觉不对劲的维卿叔瞧着任所的背影小声问身边的小余
“李同志怎么了?”
小余眼睛红红地说
“前天晚上我们隐蔽住宿在刘合庄因被人告密让国民党行动队给夜袭围住了敌人是冲着税款来的。由于敌人太多我们只好突围。小李腿上中了一枪被敌人抓住了。在反复拷打盘问都没有得到税款隐藏的地点后脑羞成怒的敌人营长将小李带去城里。昨天有人传来消เ息说小李竟然让那个营长给活埋了。”
一听说前次收税还在这里和大家谈笑风生的李同志竟然让敌人活埋了高维卿头脑แ里“轰”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一般他急急地问
“国民党竟这样歹毒李同志被埋在哪里有人知道吗?”
小余难过地说
“还不知道呢只听说那个ฐ国民党的营长害怕这边报复已经连夜开拔了。”
高维卿一声不吭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票证文具默默地拿起众人放在一边的褡裢理了理悄悄地放在小余身后的长櫈上然后忍着眼中ณ的泪水快步走到门外排放门板的地方แ扬起手臂重重地一拳砸在门板上震得一溜门板直晃荡。
这时通红的太阳已经跃过村头的树梢集镇的街面上也显得人头攒动起来。油行门前的地摊接接连连摆满了街道的两边。
设在油行门口的收税处有人开始往这里排队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