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B走了以后，白蓝问我，路小路，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我说我知道，钳工ื，学徒。白蓝说："ิ学徒在厂里打架是立刻๑开除的，知道吗？"我摇头。白蓝ณ就用那种嘲笑的神情对着我看，说："他就引你打他呢。你这个笨蛋，居然上钩๗。"
倒B想了想，又蹦出一句八个字的成语："有则ท改之ใ，无则ท加冕。"
除了水泵以外，我还梦到一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场面，我被水泵砸倒了以后，躺在地上，不久来了个女的，前凸后耸，送到我的手边，我伸手去摸她，摸得很专心。其实，真实的情景是，我被送到了医务室，女医生在替我解开胸口的扣子，被摸的那个ฐ人应该是我才对。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
我昏迷期间所生的事，全都是白蓝ณ告诉我的，包括工人们起哄架秧子。我听了很不好意思，至今不好意思，如果做Blo9ob的时候我嘴里还嘬着一根导尿管，妈的，这也太不堪了。
那时候工ื厂里偷窃成风，保卫科突击抓盗窃，办法很简单：下班时间在厂门口搜包。也没什么人权不人权的，扒裤子是侵犯人权，搜个ฐ包算得上什么？结果一下子抓出了几十个盗窃犯。有人偷铁ກ块，有人偷纱手套，有人偷煤块，还有人长年累月偷工ื地上的水泥，每天装一饭盒的水泥回家，再在包里揣一块红砖，这么เ顺手牵羊地干上三年，家里就可以重新翻修房子。最离谱的是歪卵师傅，从他包里搜出来的加工ื零件，全都经刨床上刨过，并且全都是朝左边歪过去的次品。原来歪卵每天下班前都把自己做出来的次品藏在包里，带回家去。难怪他一年出多少次品，厂里根本算不清楚。他把次品卖到废品收购站，还能ม捞点小外快。
说实话，我很羡慕那个ฐ兰花指，他虽然没有机械天赋，但却有乐器天赋，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天赋。我呢？我蹲在钳工班的铁皮屋顶下，只能证明自己้没有机械天赋，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里。这很悲哀。我想，假如我的天赋是杀手，那ว该怎么办？马上杀一个ฐ人，来证明自己้？假如我的天赋是作家，那ว就更恐怖，比杀人还复杂，难怪那么เ多作家都选择了自杀。
趁我找扳手的工夫，白裙子姑娘问我："ิ糖精厂的？"
"小擦两块，大擦五块。"ิ
拧断了螺栓是很麻烦的，得用气割枪，把残余的螺栓从基座里割出来，再装ณ上一根新螺栓。此事不用我来做，我只管拧螺丝就可以了。这种意外是很偶然的事情，我卸过两三百个ฐ水泵，统共也就碰到了这么一次，但我无论如何想不到，那个水泵阿姨竟然因此把我记住了，还到เ处散播，"老牛逼新า收的徒弟是个生犊子，一上手就把螺栓给拧断了。"其他水泵阿姨听了，也把我给记住了，我去卸水泵的时候，她们就会特地关照我说："小路啊，拧螺丝的时候当心点啊，别把螺栓给拧断ษ了。"她们凑到เ我身边看着我拧螺丝，把脸上的雪花膏气味灌进我的鼻孔里，搞得我只想打喷嚏。
我在地上打了个ฐ后滚翻，爬起来，拎着螺栓去找老牛逼，他正在工作间里陪阿姨ถ嗑瓜子。我把螺栓往桌子上一扔，老牛逼皱着眉头说："ิ怎么搞的，螺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