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到马主任和陈书记，马主任和陈书记忍着笑虎着脸对来人说：这是秉公办事，你就按要求做，王老师是本着对你们负责的原则这样要求的，你想不明不白给别ี人背黑锅吗？来人只好压着一腔火回去老老实实绞尽脑汁像对付本科评估一样对付这个“疑ທ犯评估”。马主任和陈书记私底下议论说，不敢找公安，我们这就有一个ฐ公安呢。让他忙活去吧，啥事都那么เ较真。
马主任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油抹布似的脸意外地舒展开来。
果然，没两天，紫烟了新帖，探讨师生关系。帖子长篇大论旁征博引，洋洋洒洒几千字，围绕一个主题：每个人都在走不同的路，从他生下来那瞬间就注定独一无二，你在你的路上多走了几步，并不表示就有资格指导我的路，我从未领ๆ略过你的风景，正如你没有走进过我的视野。考试题目可能有唯一的答案（那也只是在今天人类认识自然的基础上），但人生没有唯一答案。紫ใ烟还打了一个比喻，说生活是一块很大的多味蛋糕，每个人都是蛋糕上面蚕食的小虫子，你多吃了几口，并不一定就能品尝到我这口的滋味。我们需要分享各自的口感，而不是以一概全。紫烟举出某些老师在教育中教学生人情世故胜于学术讨论这样的例子。最后她声明这只是一家之言，仅供参考，欢迎大家积极拍砖。
紫烟很快回复道：言之有理，不过听起来总感觉你与大家没站在一条水平线上。林东旭ຓ看了她这句话，心里冷笑道，你也知道被人高高在上教训的滋味了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老二便说了实话：“嗨！其实早跟你们说过了，非不听我的！”语气中还带丝得意。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过了。
陈涛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开，黄牙眦着，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牢牢盯住张琼。张振述则像事不关己，漠然地盯着桌面。于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家的神情，抿嘴了嘴唇。
大家看到张琼一脸正经，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禁一片哗然。
这句话之后便冷场了，谁都不看谁，都盯着空间中的某点，或桌面、或地下、或墙壁，仿佛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所看之处。只有女老师的目光还是活络的。
马主ว任不搭她的话，对其他老师继续说：“大家都想想办法，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关系到大家共同的命运。”
“嘿嘿……”
“寒假食堂有饭吃？”她又问。
李吉祥看着于真脸上明显的遗憾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在学校工作了十年，对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十年间，学校从大专合并中专，再从大专升为本科，他从专科念到本科念到硕士念到博士，送走九届毕业生，每届学生，都有因为考试作弊被剥ຓ夺学位证的，更有替考被开除的，有一次，学校有十几名学生替考，全部被开除，那些找人替考的受处罚自然应该，可那些去替考的，都是学习好的学生，他们心肠软，架不住同学好友苦苦央求，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场，结果，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前途尽毁。李吉祥并不觉得这些学生罪有应得，而觉得他们愚昧可怜。一丝侥幸，让他们飞蛾投火。很多学生都是这样，老师说多少遍也没用，左耳进右耳出，确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吉祥已经习以为常。这也算是老师的一种悲哀吧，老师和学生之间的鸿沟是不可能ม跨越的。
至少我们现在在一个地方。他不想点得太明。
放假还可以QQ聊天嘛，一样的。她是知道他的意图的，但就这样轻轻松松挡了回去，一句话说得很无所谓。
“我也没底啊。”他实话实说。
“同志们，更可怕的事情是，这个孩子，就是我们在座老师其中一位作的孽！”陈书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这句话还是像个ฐ响雷在会议室里炸开了。
“都有。”于真夹了一筷子米饭往嘴里送。
“我情况跟你差不多，家在邻市，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我觉得，你到เ这里太屈才，真的，这破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哪，我跟你说一好笑的事，我们系，甭管老的少的，见着面都互称‘教授’，即便人家只是个助教！他们把教授当官衔，当拍马词汇，呵呵，在我们北理，你把一个副教授叫成教授，他准跟你急！他当你是笑话他！可在这，把一个ฐ人叫教授，他受用得不得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学校呢？也是这样吧？”
于真说：“是啊，我们老师就是副教授，人家给他印名片印成教授他恼火得把一整盒名片都撕了。”
陈少聪嘿嘿笑着说：“估计是很多年都评不上教授呢吧，点儿背，心里窝火。”
于真没接他的茬，说：“我们老师人不错的。”
陈少聪说：“这里的学生也差，就是一帮嘎七马八儿的东西，一个个棒槌似的，一个问题讲三四遍脑袋转不过弯来，考试出书上原题也不会，就说给老师送个礼，不着三不着两送什么方便面食用油洗衣粉，真是没脑子。”
于真眼睛一瞪，问他：“有学生给你送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