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听着这诛心之ใ问,却仍然面色如常,叩头回道:“儿臣不敢。儿臣的想头只是深宫秘闻不宜张扬,把幕后的那些脏东西都翻腾出来,皇家的颜面可怎么好收拾?还望皇阿玛三思。”
胤禛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唯恐自己还有所疏漏。皇阿玛必然已经对此事的蹊跷有所觉察,不然不会专门派两ä个侍卫负责保护八阿哥的安全,也不会特特让一个皇阿哥来监管舒兰的药物。胤禛微微一笑,舒兰身边有皇阿玛的眼线也不是那ว么隐秘的事情。
九阿哥仰着脸想了想,道:“不尽相同。洋人甚是有趣,也有金,也有褐色头的。眼睛的颜色更多,蓝的绿的,到了夜里都放红光,跟园子里的野猪老虎一样。”
“白晋?就是那个金色头、绿色眼睛的洋人么?”
当这队以老幼妇孺为重点保护目标的队伍缓慢移动到校场的山坡上的时候,康熙ກ皇帝骑在马上手拢住缰绳,对众人道:“年幼皇阿哥虽不能围猎,却也要加强射御,四阿哥负责督导。”
舒兰只是笑笑。
舒兰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父母了。
秋对舒兰说道:“起禀主ว子,刚过了永定门,皇上悄悄让皇阿哥们扈从、轻装减骑先期前往团河行宫。口谕让主子也随侍,看主ว子熟睡不让惊动。现在再有半个ฐ时辰就该到了。”
舒兰只顾自己得了宝,没在意秋和夏的嘀咕。
四阿哥逐字讲解,细致耐心。每次四阿哥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舒兰都微笑示ิ意,可每次四阿哥都似乎毫无所觉、并不理会。舒兰只是不解,暗笑怪不得后世会传言他是冷面王。待到เ午时,各宫贵主都差ๆ人送来了点心茶水,众人则围坐在一起谈笑了一会子,就各自散了。
“嗯。知道了。”皇帝摆摆手。
南书房。
“你如实说,朕不怪罪。”
“嗻ฑ。”
“快,救阿哥、格格……”
就要睡去了,就要睡去了,迦澜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是。”
舒兰和秋进殿恭敬给皇贵妃施礼。
暗地抬眼观瞧,皇贵妃佟佳氏是个秀丽的女人,容长脸、尖尖的下颌、弯眉秀目,只是沉静如井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舒兰自是诧异,这个尊贵的女人如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死水微澜。
端坐殿中,佟佳氏看着一个粉装玉琢的孩子团团施ๅ礼,她在后宫中修炼多年,早已๐侵淫得无欲无求、平心静气、处变不惊了,即使是面对那个女人的女儿,她也能做到เ和蔼可亲,虽然算不上十分亲近,却也心无挂碍,毕竟伊人已๐去。
“快起来吧。看座,上茶。”
舒兰又上一步跪倒。
皇贵妃不解:“这是何意?”
秋上前一步跪倒,道:“启禀皇贵妃,奴婢秋是固山兰格格身边的侍女。格格身有疾不便开口,就由奴婢代答。格格自持身份低微,不便和皇贵妃同坐。皇贵妃有什么吩咐,格格站着伺候才合乎ๆ礼制ๆ。因此,格格不敢坐,施礼请辞。”
皇贵妃微微一笑,道:“难怪宫中都说兰格格是最知恩识礼的。倒是本宫一向散漫惯了,惹了兰格格笑话。”
秋连忙回道:“皇贵妃话言重了,格格承受不起。在宫中ณ哪个ฐ不知道皇贵妃最是怜贫惜弱、菩萨心肠的人呢。后宫事务繁杂,全都仰赖皇贵妃才能如此周详顺当。现如今,太皇太后病着,皇太后、皇上身子骨也打熬不住,正是皇贵妃您支手擎天、一个人苦撑。要不是您坐镇,真不敢想如今这宫里得乱成什么样呢。”
舒兰暗暗自责,她永远也不能像秋这样,把这样圆滑周到的恭维如此自然流利地讲出来,明明三心二意却好似自肺腑。只是秋今天讲话格外诚恳卖力、声音也有些腻,不由得平平看了秋一眼,只见秋低眉顺手恭敬而立,低着头,微微抬起一双热望的眼睛,小心地盯在皇贵妃的裙摆上。似乎ๆ无有不妥,又似乎有些怪异,怪异在哪里,舒兰又说不上来。
皇贵妃不由á得多看了秋两眼,笑了笑,道:“本来这宫中ณ有皇太后执掌,本宫就是一个最省心不出力的。现在太皇太后身边也离不了人,皇太后和皇上都衣不解带在身边侍奉,本宫也是两夜没合眼了。还是皇太后平素า管理有方,本宫的心倒是一直揪揪着,好在要紧的时候到没有出乱ກ子、出岔子,本宫哪里有什么功可居呢。快别提这个,出去笑话死了人不说,回头让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还以为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拿腔拿调地诉委屈、吃不得苦呢。”
舒兰暗暗一笑,抱定主意,按照自己划下的道道,不言不语低眉顺耳。
秋紧忙俯身称是。
“今儿叫兰格格来,其实没有旁的事情。兰格格进宫已然有了些时日,虽然生了场病,好在有惊无险,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上天既然让兰格格受了这份苦楚,将来必定有料想不到เ的大富贵。”
皇贵妃端起茶杯,轻巧地用护指弹掉了浮沫,微微抿了一口,又继续道:“这茶还是兰格格给得方子,如今这后宫之ใ中无人不喝这个宝茶,难为兰格格巧思呢。”
舒兰和秋连忙施礼推说不敢。
皇贵妃又道:“从太皇太后病中的这两个月,本宫留心观看,兰格格承恩守礼,眼看着一进一进的就瘦削下去,听太皇太后的病稍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