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主要看我的手艺了。我四处琢磨,寻找下手目标。靠后门坐着个ฐ穿西装的,正打手机聊天。
在七爷的教诲下,一年后我的手硬如铜铁,软似面条。硬的时候可以一拳打碎石板,软的时候可以将指头反叠到手背。手指头更像长了眼睛,将一把硬币抛到空中,挥手之间,就能将它们回收到เ指缝中。
我到เ深圳之后,就住在七爷这座宅院里。初到深圳,七爷没有安排我做什么,而是吩咐小吴带我四处走走。
这就是深圳,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法则!
入夜,喧闹的车厢进入静止状态,只听见车轮滑行的声音。睡意朦胧中,我又被踢了一脚๐。睁开眼睛,只见邻座的女孩穿着粉红色的睡衣,从我身边飘过。
那女孩似乎患有多动症,俩人不闹的时候也不安闲,反转胳ฑ膊撑着车座,两条腿在底下荡呵荡。一不留神踢中我的脚踝。
毛葳也不简单,在花芗公寓的“摇滚之夜”音乐่会上,一曲《爱我你就干我吧》,震得北京唱摇滚的眼珠子绿。
望着这个单眼皮的湖南妹子,我这个写诗的董永眼里泛起万般柔情。不知不觉,俩人的肩膀凑到一块儿。
“七爷爷。”他叫道。老头斜睨了一眼,不说话。
乔大羽轻咳一声,从卧室里走出一位穿长裙的女孩,白嫩的手托着带盘的紫砂小壶。
“都……都跟我……抓……小偷!”
这是他的死穴,是痒痒肉,不能捅,一捅就火冒三丈。
他的跟班小吴堆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轻声说:“七爷赏你的。”
我捏了捏,里面是一叠百元大钞,足有5o张。
“谢谢七爷!”我说。
“你说什么?”七爷侧起耳朵。
我一愣,旋即返过神来,改口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七爷点头。
从七爷房里退出来,已๐近中午时分;我没有回卧室,下楼向饭厅走去。
在楼梯拐角处,一串笑声冒了出来,只见一个女孩儿黏着管家何姐,背影一晃不见了。
豆子没有跟我下来。赏完我以后,七爷说:“你留一下!”口气有点生硬。豆子的胳膊马上不动了。
她望了望七爷的脸色,道:“阿飘在等我,等会儿我再来。”说完,拔脚就想往外走。
七爷哼了一声。豆子缩起脖子。
“Byebຘye”她说,语气有点疲倦。
留她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我们去偷配方,她把蛇刚好扔在香港老头的胸ถ口上……
下午的阳光格外明亮,倚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远方跳跃的大海,我的内心充满莫名的惆怅。
我就这样堕落了吗?从一个诗人变成小偷!
七爷是我师父,可我就是叫不出口。这种情况就像管丈母娘叫妈一样,内心总有一种抗拒感。
在八九十年代中期,诗人是一种时尚。你见过一个蓬ศ头垢面的人,搂着全北京最漂亮的娘们逛街吗?那就是诗人!现在这种荣誉让“财神”给偷了。
上次到荔枝公园,遇见两个人吵架,其中ณ一个酷似李小龙,他拉开架式,伸出食指,乜斜着对方道:“你可以骂我是贼,但不可以骂我是诗人!!!”那股严肃劲儿,简直没法形容。
正在阳台上感慨,门嘭地开了,豆子冲了进来。她穿着日本木屐,走路稀里哗啦乱ກ响。
“给你介绍个ฐ朋友!”她说,也不管我搭不搭理她。
“喂,你看他像不像刘ถ德华。”说着,一伸手,从门外拽过一个女孩儿。那ว女孩儿露怯,迅瞟了我一眼,低下头。
女孩皮肤白得透明,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我迅在记忆里搜寻。“是你!”我俩同时叫出声。我在火车上丢钱包的时候,就是她和豆子在一起。豆子稀里糊涂ิ,将这茬给忘了。
“噢,……”我故意拉长声音,一脸坏笑,伸出指头点点她。
那女孩的脸刷地红了,连连摆手:“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她做梦都没想到เ,我这个失主住进了贼窝。
“偷什么?!”我说。
“偷……”女孩瞥了豆子一眼。
这会儿,豆子也想起来了,拍着手笑:“喂!你别搞错,人家可是护士。”
女孩叫阿飘,在仨九医院做护士,是何姐的女儿。“她可是个正经人,胆子比老鼠都小。”豆子介绍道。我也看出来她是正经人,没有不打自招的小偷。
但是我故意使坏,对豆子说:“你不是正经人吗?”
“去死吧!”豆子打了我一巴๒掌。
豆子和阿飘是好朋友,我们在火车上相遇那会儿,她和豆子去井冈山旅游。当时是豆子动了游兴,又怕一个人寂寞,便约了阿飘作陪。起初,阿飘不肯去,架不住豆子死缠硬磨,就答应下来。临行前约法三章,一不准偷,二不准招惹男人,三不准过问是非。豆子一概ฐ照做。想不到遇上我这个ฐ倒霉蛋!
“哎,别聊了,我们俩你选谁!”豆子没头没脑地嚷嚷。
“选什么?”我有点莫名其妙。
“给刘德华当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