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巫行云一手抵着自己的嘴唇竟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一对滚圆的眼珠开始变得柔和,最终弯成尖尖新月牙。一个人痴痴傻傻地竟然笑上了半天。
巫行云慢慢地坐起身,抱着被子神情有些呆滞。她是酒醒了,虽然头痛欲裂ฐ,但是思维却是清晰的。她记得自己้酒后失态冲着无涯子飙,她记得自己脚下飘摔倒在无涯子身上,也记得自己的嘴唇碰上了他的……她甚至记得那份微凉湿润的触感。
七虫七花膏——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花,捣烂炼制而成。毒花毒虫配合使用,药效相辅相成,毒性扩大近百倍。又因所用原料因人而异,其中变化无穷,中毒之人少有生还。
巫行云眨了眨眼睛,却觉得逍遥子的身形好像化作云朵一片片散开。
“云姐姐……”丁春秋甜甜叫了句,又把脸凑到巫ใ行云的脸上蹭了蹭,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等巫行云坐起身后,他也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接着他开口用浓浓的鼻音说,“云姐姐睡觉踢人。踢了小秋好几次。小秋都不敢睡着了……”
眼角有泪痣,此人若不爱哭,此生必为ฦ情所困,被爱所苦。
接着,他泄气、甚至有些委屈地瘪嘴道,“师姐~你的力气比起前大了好多……疼……”
“臭小子!你要死了啊!谁允许你长这么高的?”巫行云咬牙切齿道。
话音未落,只见依稀有一阵白影掠过,甚至没有半分响动,场面上所有的兵器尽归于他手。在场之人看着空空的双手无一不是震惊失声。
衣抉飞扬,无涯两手空空,负手而立,对面却十来个ฐ手持白刃的莽汉。
琴弦振颤,仙音淙淙如流水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而现在,那十根白皙细长的手指正在一架焦尾琴上,挑、拨、拢、捻,挥洒自如。
无涯谨慎地拿起册子,拂了拂面上细微的尘埃。
转眼无涯已经在缥缈峰住了三个ฐ多月。
他想,她可能是生气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的,自己不应该这么没有礼貌地直视女孩的脸的。
听到巫云那尖细的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的声音时,无牙不笑了。此刻,巫云的眼睛完完全全地睁开。她长了一双杏眼,这样的眼睛显大,若是长在女孩脸上一般都是小家碧玉的温婉灵气。但是巫云的杏眼却不然,她若是睁圆了眼睛,就会带上些盛气凌人。
“大师姐倒是好教养。”李秋水立于一旁,甩了甩自己宽大的水袖,好整以暇地开口。而李沧海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又向巫行云抱歉地笑了笑。
“做什么啊!这棋盘还是我在他十岁的生日的时候送的呢!”巫ใ行云瞪着眼睛挑衅地吼回去,“我摔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以,可以!”无涯子抿着嘴,眼神三分无奈七分宠溺地看着巫行云,然后轻笑道,“只要你记得再赔我一个便是。”见巫行云眨着眼睛流露出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无涯子舒了口气温颜问道,“现在我可以知道谁惹到你了么เ?”
“谁敢惹我?”巫ใ行云紧皱着眉头低头小声嘟囔。
她这话倒是不假,逍遥派上下都知道巫行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凡你招惹了她,不用担心她会日后来找你翻旧账。往往她都会当场把你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ว一道生死符还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那ว八成是被师傅给气了?”无涯子揣测。整座天山上,能让巫行云有气没地方แ撒的人除了逍遥子,还真是不作第二人选了。
听到‘师傅’两个字,巫行云突然委屈地抬头瞪了无涯子一眼,接着嘴一瘪,转身就走,同时还带上了内力,脚下生风,转眼就没了身影。
唯有那ว红色的衣衫,迎着风,猎猎作响之声回荡于耳畔。
无涯子随后跟上,掐诀起身,乘风而去。他伸手将巫行云拽住。当他看见巫行云眼睛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眼泪留出来时,眉头微蹙,心里更是一阵揪痛。
“行云……”无涯子蹲下身去,从下往上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ฐ头的行云。他伸出手,修长白净的手指来来回回拂过巫行云那苍白且冰冷的脸颊。
那ว种感觉缱绻而温存,让巫行云的心渐渐暖了起来,伤心如同潮水般涌ไ过来。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就快要将她淹没。
巫行云伸出手将无涯子的手指从脸上拉了下去,攥在手里没有松开。她垂头,正好对上无涯子担忧的眼神。
“师傅,要走了……”巫行云开口,才现喉咙干涩地吓人,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有一把刀从喉头划过。
“要走了?”无涯子皱眉,眼神开始变得深邃。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反而将巫行云小小的拳头包裹着掌心。
“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巫行云抿着唇,呐呐地说着。眼神仿佛没有聚焦,一对漆黑的瞳仁空洞得骇人。
无涯子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巫行云的意思。虽然惊讶万分,但他仍是温柔地注视着行云,长臂一伸,便将巫行云拦在怀里。巫行云靠着无涯子的肩头,眨了眨眼睛,接着她闭眼深深地呼吸着无涯子身上浅淡的气息。
“没关系的,哭吧!我看不到เ。”无涯子的手掌轻柔地拍在巫行云的背脊,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伤孩子。
从小相伴一起长大。这个ฐ世界上比无涯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