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常人问,我一定回答无价。若是皇上问嘛,臣就只有一个字。”他伸出一根手指。
她抬眸瞪他,“你又擅闯朕的寝宫。”
明泉生母云太妃早逝,连太妃也是追封的。因此真正掌管后宫的是从小把明泉带大的常太妃。
到了傍晚,明泉宫总管手捧圣旨而来,册封安莲为七品郎伴,赐住挽霞宫。
“平身。”放下茶盏,她看着眼前站姿如松的儒雅青年。大宣朝皇帝都喜欢破格纳新,好象看着一张张朝气蓬ศ勃的脸自己也会年轻一点。因此重臣的出色子弟很容易就得到เ重用。这个ฐ沈南风就是直接免了乡试州ะ试就进入殿试的。
“皇上,翰林院学士沈南风沈大人在殿外候见。”崔成匐在地上,恭敬道。
他把手从袖子里缓缓抽出,弯身道:“谢皇上垂询,除了小七肚子里这个,一共三子六女。”
“连相的脸色不大好,又是一夜未眠么?”与十年前的光彩相比,终究是老了。明泉暗叹一声。
“哦?”她精神略振了些,“什么时辰?可留话了?”
“戊时,说明日再来。”
“那你替朕记着,明天这个ฐ时候无论如何得来寝宫等着。”她说得郑重。
严实恭敬道:“遵旨。”
“别旨ຈ不旨ຈ的了,朕困得很,把那些灯都熄了吧。”她连打几个哈欠,翻身上了床就睡过去了。
严å实蹑手蹑脚地吹了灯,就招呼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你们两个留แ下伺候,其他人都歇着去吧。”他指派了两个宫女守在外屋。
“是。”崔成走后,他就是皇帝心腹,自然说什么เ是什么。
严å实在屋外亲自候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顺着廊道朝升荣宫的方แ向走去。
升荣宫是明泉与清惠之间的一个闲置宫殿,平时也没什么人。以前他和崔成晚上睡不着,便从厨房里捣鼓点东西去那里吃,不值勤的时候也喝点酒,算是秘密基地。
自从崔成去了清惠宫,便常约他来这里碰头,指点些规矩和明泉的喜好。只是时间长了,他的言语就不如开始那样亲切,时不时讽刺几句,暗示他才是皇帝身边真正的红人。严实明白,他是看皇上没想起他,有些急了。
“怎么现在才来?”一进偏殿,就听到เ崔成不耐烦的抱怨声。
严实小心地吹熄灯笼,掩上门,低着头请了安。
崔成眼角抽了一下,将刚涌上来的怒意强压了下去,“皇上身边也不是好伺候的,你每天歇得这么晚,只怕身体吃不消。”
“多谢公公挂记。”他垂手站在他面前,一如第一次拜见。
崔成借着月色将他每一个表情都看得仔仔细细。当初若不是看他为ฦ人老实,又是同乡的份上,他也不会推荐了他去。主要笃定无亲无故,和旁人也不亲近的他在宫里除了自己้没什么势力,控制起来就方便些。不过日子久了,他现竟有些看不透他。
这种感觉竟与面对皇上时,有些相似。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猛得收缩起来。
“皇上这几日可有想到清惠宫?”
这是他每次必问的问题,严å实答案一如既ຂ往,“这几日一直在乾坤殿里,不曾得闲。”
那就更不会想到自己学的什么เ捞子茶艺了。崔成一直有个朦胧的念头,就是皇上是有意把他调走的,只是还抱着希望,希望不过一时意气,等过阵子身边缺个伶俐的人就知道他的好处来了。
偏偏严å实看上去木瓜脑袋似的一个,做起事来倒也有条不紊。自己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严实啊,”他把语气放柔,尽管月光下他的表情并不清晰,但空气中ณ似乎也飘溢着亲切的味道,“不如这样,我看你日夜操劳着实辛苦,不如去向皇上回一声,把我先调回来,给你打打下手。等你事情都上手了,我再去清惠宫学茶艺。”
严实眨了眨眼睛,那双厚实的眼在夜里亮得出奇,“是。”
崔成心里咯噔了一声,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好道:“夜里头凉,你先回去吧。别误了皇上明日早ຉ朝的时间。”
严实躬着身子倒退着出门外,又将门关上了。
崔成看着地上从门格子里透过的月光,背上竟冒出一股寒意。
翌日。
刚下朝,明泉就传了沈南风。
昨天斐旭说的事她琢磨了下,想派个ฐ稳妥点的人去。连镌久自然是最稳妥的,但他手中ณ的事太多,且桩桩离不了他。她也不想挖东墙补西墙,所以想来想去想起沈南风来,谈吐不俗,进退有礼,最重要的是有心计。既然他这么เ想从翰林院出来,她就成全他。
沈南风来得很快,举止却有条不紊。
“墨莲社的事情如何了?”见了他,她想说的话反而不着急了。
“臣已说服一部ຖ分社员将所作诗词先献作典藏。”他回答得稳如泰山,心里却暗暗虚。所谓的一部分不过两个不重要的人罢了,墨莲社ุ中ณ心如铁饼一块,任他磨破嘴皮,也再难撼动半分。
“这先交由其他人做吧。”她慢条斯ั理道,“朕这儿有另件事要你去办。”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