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色之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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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朱八你就吹吧,咱们西游村的老牛都快死光了,你还吹。

我不愿再跟朱八理论,就准备与沙四往村北去追四仙。朱八见我不再理他,说去就去,我怕个ฐ啥,我朱八还从没怕过事呢,显然朱八又开始吹牛了。我心里暗笑,心说你朱八是啥我还不知道,你是怕以后再有好事轮不到你哩!

听王寡妇这样说,陈二狗立即呆愣住,说我没想占你便宜,我不就抓了你一下吗,我又没伤着你。

这天陈二狗又像往常一样去护青,他从村里出来就往村南走,村南是成片的苞米地,苞米透着灌满浆汁的气息。陈二狗边走便低着头,也没注意四周的事物。可走着走着他就听见了一种声音,一种掰苞米的声音。陈二狗当即站定,听那声音还在响,便弓着身摸过去,当他看清偷掰苞米的人时便一把将那ว人的衣服扯住,说大白天你还敢来偷,走咱见队长去。被抓住的人先是惊叫了一声,继而转过身,说是二狗呀,我还以为是谁敢来多管闲事呢!陈二狗也看清了这个ฐ偷苞米的人,原来他抓住的人是王寡妇。

我瞅一眼拐子叔,心说狼才叼你呢!然而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拐子叔说过刚ธ才那句话后,便把火上的两ä棒苞米拿起来递给了我,说这两棒苞米是特意给你留着的,赶快吃吧,陈二狗就是看见我们在这里烧苞米吃,他也๣不会认真管的。听了拐子叔的话,我这才放下心来。此时此刻๑,我感觉天很蓝ณ,草很绿,猪羊牛马们吃草的样子在草滩里也๣很悠然。

可就在这时候,我一扭头却看见村里的护青员陈二狗了,手里提把镰刀正朝我们这里奔来。一见陈二狗的身影,我刚ธ才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心说赶紧跑吧,要被陈二狗捉住烧生产队的苞米,不扣我家的公分才怪。我拿定主意,站起身,也没言声便偷偷地跑走了,跑进了草滩里的一丛荒草里。这丛荒草长得很高,我一伏就把我没了,我趴在荒草丛里,不敢往外看。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陈二狗在我们西游村不仅是护青员,而且还是个ฐ凶恶的人,凶恶得就像王寡妇骂大街一样。

唐三叔是我们西游村识字最多的人,也是最喜欢讲道理的人。据村里人说,他曾经读过私塾,也๣曾经做过私塾先生,只是不知后来为ฦ什么不教学生了,整日给村子里放羊。再有,唐三叔也是我们西游村唯一一位没有娶女人的男人,仅自己一个人守着村西的两间小土屋过生活。每当他把羊群从村外赶回村里闲下时,他便总好手捧一本读,像和尚念经一样。当我擦干血泪走进唐三叔的小屋时,唐三叔就笑了,说猴子今天又惹事端了吧,我早ຉ就说过,你就是不听,如今活人少惹事,否则说不定啥时你就会受到伤害。我瞟了一眼唐三叔,说三叔你别ี笑,我是被人冤枉的,说着,我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脸。

也怪那天风刮ุ得很大,而且直往学校的大门口刮,结果这时恰好七仙从学校大门里面走了出来,就听见了朱八和沙四鼓励我的话。但我当时没有骂七仙,也不敢骂七仙,虽然我的头上诞生着她用小黑板创造出来的一枚杰作——一个鸡蛋样大的青包,疼得我钻心似的难受。那时我想:咱惹不起咱能躲得起,好男不与女的,好学生不与老师斗!这总可以了吧?可我想错了,错的我在吃晚饭时遭到了我爹的一顿毒打。只见我爹从外面一回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问:“你给我跪下,你今天凭什么เ骂老师๲?你想反天呀你,连教你的老师都敢骂,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再不狠狠管教管教你我看你非得上天不成!”我爹说着就在我家的屋里寻找他想讨伐我的武器。我知道一定是七仙在我爹面前๩告了我的黑状,才是我爹对我这么大的火。那年代什么都上纲上线,啥都无中生有,就连生米不用柴禾,也能给你做成一顿熟饭。我爹最终在我家的一个ฐ橱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钳๧子,过来就用钳子的铁嘴夹住了我的肉脸,像拧螺丝一样拧着,也不管我疼痛的哭叫,并且拧的我满脸是血,形如傍晚落日里红红彤彤的霞光。

四仙自从被我拉回西游村后,就躺在了炕上,而且一躺就是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四仙似乎什么都不想,目光总是呆呆的。可是我却想了很多,想我的命苦,也想四仙的命苦。同时也想四仙在双庙镇所做的营生。说来这营生也确实太丢脸了,一个女人,被许多不认识的男人压着,还一下一下地冲撞,那是啥滋味?

可一切都生了,想更改已不可能。长长的夜里,我想着这一切,难以入睡,时常披衣起来,在村落里游荡。这时的西游村是寂静的,是平和的,没有了纷争,没有了批斗ç,偶尔只有几声狗的吠叫。你再抬头望天,天上有圆圆的一轮月亮,星辰很稀,会让你产生无限遐想。我的遐想是:月亮虽然更多的时候是残缺的,可月亮总是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不像人,总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不分善恶,不分是非,就连起码的道德也๣不讲了。可这些人却常常说我不道德,说我现在好打架生事,是村子里的祸ຖ害。可他们也๣不想想,我陈二狗原来是这样的人吗?还不是这年月把我逼的。

就拿我把四仙从双庙镇拉回村这件事来说吧,我的心里非常想守在四仙的身边,陪着她照ั顾她。可王寡妇却不让我守,还骂我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不把她放在心上。我当然不敢再与王寡妇斗气,毕竟咱睡了她,咱怕她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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