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但它确实令我不安。
那是一张特殊的脸,熟悉,非常熟悉,而且苍白如纸,一幅病态。关键是那双眼睛,在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但他们走时说的话仍然很客气:“我们所里24小时都有人值班,一旦再有什么情况,随时再打电话。”
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冯队”对我说:“我们理解你,现在生活节奏变快,工作压力又大,人的神经高度紧张,所以有时候产生一点幻觉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医生和护士们都离开了。
“你小子,可把我们吓死了。”原来刘旭ຓ刚也站在我旁้边。
其中一个低语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又一个蒋末儿!”
“马老师好。”
“嘿嘿嘿……”随着一阵怪笑,从那个背的后面,转过来一个人头,上面长着一双混浊的眼睛,是那个停车场老头!他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闪亮。他用那ว种沙哑的声音重复着:“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我放下拖把,关上窗户,重新躺进被窝里。我觉得那ว本来是太空棉做的枕头变得好硬好硬。而且,它在升高,升高,我起身回头看——枕头变得好高呀。
“也许吧,‘文如其人’嘛,我想‘画如其人’也是合情理的。”
“风格这么重要?”
有那么两秒钟我感到เ了极度的毛骨悚然,但紧接着,我们俩都对着我手中的东西哈哈大笑起来。
她说话时将头使劲地偏向肩膀的一侧,嘴角上挂着微笑,显得十分可爱。
我一下瘫坐在沙上。
门铃骤然再次响起。
我神经质地从沙上弹起,恐惧到了极点。一定是他回来了。
我战战兢兢地从门上的猫眼看去,竟然是肥胖的院长。他以前从来也没有来过我家里。
我打开门,把院长迎进屋里。
“院长,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我来向你了解一个人。”
“谁?”我第一个念头是他会问有关舒悦的事。
“刘旭ຓ刚。”
“他挺好的呀。”我惊讶地说。
“你没有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แ?”
“没有呀。他这个ฐ人,我最了解。就是有时候牢骚,人品不坏,心眼挺好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他点头道。
“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他什么เ啦?”
“听说他在外面一家公司搞兼职,你了解这件事吗?”
“我觉得兼职很正常,只要他不影响正常的教学就行。”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他心不在焉地说着,我看出他有些应付我。
“院长,你可不能听有的人乱讲。咱们学院里有的人整天没事干,就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这种人的话您可千万不能信。”
院长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左ุ顾右盼地看着我的房间。
“这屋里就你一个人?”他问。
“是啊。”我心里暗自庆幸舒悦此刻不在屋里。
“啊,对了,抓紧时间搞你的创作啊。我们和省美协联系了一下,要在选送作品之ใ前在省美术馆办一个入选作品预展。”
“知道啦,谢谢您的提醒。”我点头哈腰地说。
“那我就先走了。”
我现院长在看我的胸前,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仍然带着那个骷髅头。
院长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送走院长,上楼开始正式穿衣服,洗脸刷็牙。这时我听见门铃声又响了。
我开门一看,是警察!正是上次来过的那两位。
“我,我没打电å话报警呀。”
那个冯队说:“关心一下你嘛ใ。”
“谢谢,谢谢。”
“这两天你家里还生过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烦躁。”
“你那个妹妹呢?”
“她,……她出去了。”
“她真是你妹妹?”
“呃,……怎么说呢,不是亲妹妹。”
“啊——不是亲妹妹。”他的“啊”拉得很长,显得意味深长。
“其实,我们是师生关系。”我解释说。
“师生?你教她什么?”
“美术,她想报考美术学院。”
“你是画画的?”
“美院教授。”我纠正他道。
“她叫什么名字?”
“舒悦。”
“怎么写?”
我忙找来纸和笔写舒悦的名字,两ä个警察在客厅转悠着到处看。我将写好的名字交给冯队。两ä个警察看了之ใ后交换了一下眼色,冯队对我说:“你的姓名?”
“马军。”
“马军,马教授。看来,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我懵了:“为什么呀,我良民一个呀。”
“马教授,不是抓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