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要他规劝王收账员以后努力工作。觉新心平气和地跟黄经理谈了一阵话,说得黄经理满
他在办公室里坐了两个多钟็头。王收账员来向他抱怨近两个月收租的困难,商店老板都
淑华一面走,一面好奇地往四面看。她对于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感到兴趣,尤其是那座高
学生,大半是穿制服的。他们都侧过脸来用好奇的眼光看这几个女子。
“好,我不怕,你就去告罢,”觉英毫不在乎地说。
“四少爷,你又这样子,叫人家扫起来添麻烦,”翠环抱怨地说。
喜儿受到克定的爱抚,又听见这样的话,这都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她不知道应该怎样
克定搂着她,一面扳开她的手。那张白白的圆脸上一双眼睛肿得像胡桃一般。克定俯下
“二女,喊你做事,你就这样慢条细摆的!”张氏看见淑英进屋来就抱怨道。
“麻将已经完了。周外老太太一桌还有一牌,”绮霞回答道,她便跟在淑英后面走。
舅母也许是一时动气,过了两天多半会后悔的。你也不要认真才好。”
在藤椅上,把头俯在书桌上面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眼光触到她的脸上,她觉得自己不再害羞了。她放胆地但是还带了一点惊惶地说下去:“我
凳子拼成的床铺上翠环正酣睡着。窗外天开始发白了。四周静悄悄的。
琴有点惊讶,就带着怜惜的眼光去看她。淑英背了灯光坐着。琴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
面坐下了。
你去请他。我实在不想打牌。”
“我们太太请你一定去,”倩儿知道她的心思,却故意跟她开玩笑,不肯走,反而追逼
琴和淑英一些人的脸上的表情,自己也觉得话有些碍口,便装出不在意的神气在中途打住
了。
琴马上用别的话支吾过去。以后也就没有人再谈到关于蕙的亲事的话。大家谈了一些另
外的事。刚巧这时收到เ了觉慧从上海ร寄来的信,两个信封里面装ณ了重重叠叠的十多张信笺,
是写给觉新、觉民、淑英、淑华四个人的。给淑英的单独装在另外一个信封内。淑英略一翻
阅便默默地把信揣在怀里。她心里的激动,人可以从她的开始发红的脸上看出来。但是众人
并不曾注意这个ฐ,她们都留心倾听淑华朗诵那封给觉新们的信。在那封信里觉慧很兴奋地描
写他春假中的杭州旅行。西湖的美丽的风景在粗线条的描绘中浮ด现出来,把众人的心都吸引
去了。那ว个地方她们从小就听见长辈们谈过,他们常常把那里的风物人情形容得过分的美
好,因此很容易培养年轻人的幻想。这些少女以到西湖去为ฦ一生的幸事。她们自己也明明知
道很难有这样的机会。然而如今居然有一个同她们很亲近的人从那ว个梦景似的地方写信来
了。这封信仿佛就把那遥远的地方แ拉到了她们的身边似的。她们都很激动,都很感兴趣。淑
华把信读完了,大家都觉得信写得简单,她们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三表哥的信写得真有趣。”芸笑吟吟地说。
“老三的信总是写得这样长,这样详细,简直跟当面说话一样。”周氏接着批评道。
“大舅母,你看这就是白话信的好处。我们看了信就觉得三表弟站在面前对我们说话一
样,”琴看见周氏高兴,便顺着她的口气宣传道。
周氏笑了笑,就说:“琴姑娘,你不要说我。倒是你妈反对人写白话信,说是俗不可
耐。我并不讨厌白话信。我看老三的信倒觉得写得更亲切,什么话都写得出来,有时叫人想
笑,有时又叫人想哭。”
琴不作声了。淑英却接着说:“真的,三哥那种神气活灵活现地在纸上现出来了。”
“他倒好,这样轻的年纪就到过那许多地方,我一辈子连城门也没有出过,”周氏带了
点羡慕的神气说。
“妈怎么没有出过城门?妈忘记了,去年大嫂住在城外的时候连我也去过,”淑华笑着
说。
周氏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把眉头一皱,悔恨似地说:“不错,这个我倒忘记了。提
起大嫂我倒想起好多事情。老三走,恐怕也跟这件事有关。这也难怪他生气,说要离开家
庭。
平心而论,我们家里如果有一个真正明白事理的人,大嫂或者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你
大哥为人样样都好,就是太软弱,太爱听话。我是一个女流,又做不成什么。”
“事情过了,大姑妈也不必再提了,”蕙顺口答了一句。她心里很难受,她害怕听这一
类的话,它们只会引起她更多的伤感。
“话自然是这样说,不过有时候想起总觉得心里过不去,鸣凤的事情也是这样,”周氏
含着歉意地说。
“其实这又不是大舅母的错,大舅母并没有一点责任,”琴听见周氏的话觉得不大满
意,故意这样说。她心里却想:当时你如果出来坚持一种主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