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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红磨坊”是县城东郊僻静处的一个酒楼,酒楼原来是县食品厂的三层楼的车间,食品厂倒闭后,现“合和酱菜有限集团公司”总裁赵全福就租用了厂房开了酒楼,由于合和集团总部还在马坝乡๥,所以租用县城食品厂这幢楼开酒楼主ว要是用来接待前来洽谈业务的各地客商。一楼是大厅和十二个包厢,二楼是客房,三楼是桑拿中心和娱ຉ乐中心。这个酒楼ä实际上是合和集团的内部招待所,从来不对外营业。赵全福现在的年销售收入早ຉ已超过一个ฐ亿,是合安县第一利ำ税大户,也๣是县里唯一的一个亿元企业,而且在三年前๩已经买຀断了“合和”商标,成为一个完全的私营企业。改革就是这么无຀情地将一切的虚幻的荣誉和光辉冲刷干净了,几年前合安县“五八十”工程中的七大亿元企业有的还没建成就垮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苟延残喘奄奄待毙,它们将在合安县志中ณ永垂不朽,并成为合安人民群众记忆中的一个神话。

转眼六年就过去了,六年是一个时间长度,又可以是一个性质概念,比如说六年可以打两次解放战争,但只花三年就已๐经改变了政权性质。六年中合安县许多人出生了,又有许多人死掉了;许多人清醒了,又有许多人糊涂了;许多人提拨了,又有许多人下台了。许多人当中的郑天良一如既往地当着他的副县长,这个ฐ分管民政、地震、老干部局的副县长除了不停地要钱救济残疾人花钱让老干部ຖ们下棋打牌旅游外,不可能ม挣一分钱๥,因此他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地占着一个位子,在政府副县长中像一个ฐ摆设,甚至还有点节外生枝的多余。六年中,从王桥集经济实验区落荒而逃的郑天良在县里生活得非常低调,开常委会和县长办公会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孤独地抽烟,在县里重大决策时,各位县长书๰记们高谈阔论畅所欲言,郑天良目光总是紧紧盯住墙上的一只木质挂钟,他发现这只钟็越来越老了,平均每年以慢二十分钟็的速度老化,每次开会前๩秘书们总要站到椅子上将钟调准,他觉得自己就是走得很不准确的老钟。会议结束前,县长书记总是很客气地问郑天良:“老郑,你还有什么意见?”这句话很有点对家里来了客人的礼貌成分在里面,郑๳天良声音苍白地说一句:“我没意见。”其实有意见也没什么意义แ,郑天良知道没有人会把他的意见作为意见来看待的。不过,这些年,郑天良闲暇的时间多了,社会上的朋友倒是结交了不少。失意的人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当官是暂时的,朋友是永远的”。郑天良在朋友面前๩找到了随心所欲的感觉,这种感觉类似于丧家之犬重回家园般地温暖和亲切。

郑๳天良将一肚子无名火发到เ了宣中阳的头上:“宣中阳,你给我将这些破玩艺全都给我拉回去,搞什么名堂!不给钱,给这些柜子桌子当棺材用呀?!”

财务科会计向站在一堆家具和办公桌椅间的郑天良汇报说:“县计委的钱到เ账了,不是一百万,而是五十万。”

造个ฐ雕塑八十万

黄以恒说:“我们的钱很紧,要体现实用和美观相统一,你可不能按资本家的公寓设计哟!”

黄以恒的话将郑天良入死角,他的话让人们看到郑天良死死地抱住自己的政治金牌不放,似乎他要把自己的一生吊在这块金牌上,因此不顾全县的大局不顾自己的副县长的职责,一味地为个人的政治前途捞取资本保住资本。而郑天良的话又暗示了黄以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和别ี有用心的,利用合和厂暂时的困难打着改革的旗๱号将郑天良的政治资本全部没收,并逐出县城,斩草除根。

会上大家一致认为,宏光大道是县城连接工业区的唯一一条商贸大道,合和酱菜厂挡在道中ณ间,要拆迁;十大亿元企业有七个在工业区,里面再放一个乡๥镇企业在里面,也๣很不协调。根据合安县经济战略调整的需要,乡镇企业一律要放在乡๥下办,县里要集中财力办十大亿元企业,合和酱菜厂由于经营不善再加上个体的酱菜生产已๐经规模化,夺取了合和的发展空间,县委县政府决定,停止对合和厂每年提供的一百五十万财政周转金,将钱集中ณ起来办大事。合和厂在搬到马坝乡๥政府所在地后,承包给“全和酱菜有限责任公司”,条件是合和所有员工一律不许辞退,而且每年要上交乡政府二十万元承包费。黄以恒说:“租赁承包是目前๩经济改革中ณ实行的一个ฐ新的政策,试行的效果很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也要求各地为了提高经济效益,转变经营观念,用灵活的机制来适应市๦场的变化。这次合和厂的租赁承包又走在了改革的前面,合和在过去和现在都是我们县改革的排头兵。”

郑๳天良是一个ฐ直性子的人,他容易冲动,也๣容易被制服。这就像一头牛一样,发作时勇猛,一揉p股或一举鞭子就驯服了;而狐狸却正好相反,郑๳天良年轻时缺少狐性。

郑天良哑口无言,他看到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纷乱如麻,如同他此刻๑糟糕的心情。郑天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振作起精神说:“我服从组织安排。”个人在组织面前永远是缈小的微不足道的,个ฐ人对组织的决定,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逐步理解。郑天良对这一朴素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郑天良这样一说,也๣没人敢再发表议论了。

郑天良点点头表示同意黄以恒的看法。黄以恒问:“郑书记,中午要不要食堂加一个红烧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