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竞赛?你还真是赶得巧……”焕贞兀自拿起参茶浅酌,看也不看儿子一眼。
以为ฦ经过十年的分离,母亲会变得喜欢他,甚至像个思念孩子的慈母抱住他……他怎会这么傻?
五岁之前他以为一般人都是如此称呼自己的母亲,直到无意中听见厨娘李大娘的孩子娘呀娘地亲热撒娇,他也如法炮制投入王妃的怀抱,热情地朝她喊了声“娘”,却遭来一个巴掌及憎恶的咒骂。
八岁的他是靖王唯一的子嗣,更是太后的侄孙,可说是当朝最显赫的皇亲贵胄之一。但身为ฦ小王爷的他丝毫不觉得这有多么เ了不得,就像在他眼中,皇宫不过是个比王府还大的牢笼。
母后亦同意这样的安排,因为从未有人胆敢殴打她的宝贝儿子,但他只回答会考虑清楚再做定夺。
小时候见过靖王妃一面,嘉俊实在很不喜欢那个ฐ阴沉的女人,还有当时她对小余儿的态度。
于公于私,他都认为小余儿继承靖王封号当之无愧。
“对了,你已满十八了吧?靖王的爵位一直虚悬着,如果爱卿跟在朕身边有所建树,这封号迟早非卿莫属,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他不会这么快成全他。没有了饵,鱼儿怎会随波逐流呢?
“为ฦ人臣子自当尽力为皇上效命,继不继任倒在其次。”单庆余回答得相当世故。
她当然知道皇上指的是谁,她不会眼睁睁看着父王的基业落入他人手中ณ。
“说得好,往后就看爱卿怎么‘尽力’为朕效命……”嘉ล傻笑得满腹心机。
他的小余儿虽然戴上了世故滑头的面具,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可诚实多了。
呵呵!往后的日子只会愈来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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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御书房一片寂静,房内只有君臣两人正忙着批阅奏章。
两个月来,皇上几乎ๆ天天传唤单庆余。
说起她的工作,无非是像个影子般跟在嘉俊身边,往往一大早进宫,直到皇上就寝才能回府。
早朝时,单庆余就站在龙椅右侧的柱子旁้,形同皇上贴身护卫。在御书房或偏殿接见臣子时,她也杵在一旁,嘉俊还不时询问她的意见,遇上外族进贡,通常少不了靖王府的赏赐;晚上还要帮忙整理奏章。
君臣俩可说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只差ๆ没同床共寝。
于是,靖王府小王爷成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不知羡煞多少王公贵族。
不过,单庆余却觉得这是个苦差事,因为毫无自由á可言,说什么เ是皇帝ຓ的左右手,说穿了不过是个杂役。
望着桌案面前整理好的堆叠卷宗,她偷偷伸了个懒腰,抬头一望,瞧见上头埋首奏章的嘉俊,不禁微蹙眉头。
说来这皇帝还真是精力充沛,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批阅成叠的奏章……
偷闲喘息之际,单庆余不由自主开始研究起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平心而论,他长得还算挺俊,不只身躯比别ี人大一号,五官也相当突出——方头大耳、浓眉大眼、宽唇大嘴……但这些聚集在他脸上却又十分协调,让他具备君王该有的大器。
当然他也不缺君王的霸气,只是藏在爽朗的笑容背后,看似温煦亲和,实则精明算计,笑容是他最让人轻忽的武器。
正当单庆余望着嘉俊发呆,嘉俊却毫无预警地抬头,两ä人视线相对。
她来不及转开目光,只得陪上笑脸。“夜已深了,请皇上早点休息,保重龙体。”
“呵呵,看来爱卿很关心朕喔……”嘉俊先是露出一口白牙,接着眼睛一眯,扭转着脖子,用手轻捶肩膀,“唉!批了一晚的奏章,这儿实在酸疼得紧ู……”
他眼睛瞄向单庆余,语调像是开着玩笑,“不如由爱卿帮朕捏捏。”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太监或那些后宫妃嫔,连这种事都要她做?单庆余当然不肯。“既然龙体不适,就让微臣传唤太医,或是……”
嘉俊眼眉一垂,轻叹口气又专注在奏章上。“那ว算了,连帮朕揉揉肩都不愿意,还说什么分忧解劳,会尽力为朕效力……”
他提起自己说过的话,她哑口无言。
但是由臣子替皇帝捶背,这样似乎于礼ึ不合;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她从未跟任何男子如此亲近,而且对方还是皇帝……
不过,他看来真的很累,现在传唤太医又过晚……
“哎!”嘉俊故意哀声叹气,很快瓦解了单庆余的理智。
算了,反正进宫以来他除了爱逗弄她,也没做出不合宜的举ะ动,捶捶背而已,她还应付得了。
“如果皇上不嫌微臣粗手粗脚,就让臣为皇上舒展筋骨。”
嘉俊没有抬头,只是若无其事应了一声,“不敢劳烦,省得爱卿认为朕在强迫你。”
“您多心了,微臣没有被迫的感觉……”单庆余翻着白眼,只觉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微臣很‘乐่意’帮皇上消除疲劳。”
“那就过来吧!”嘉俊依然埋首批阅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