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个总以嫌恶眼光看着他的女人,他只能恭恭敬敬尊称一声“王妃”。
这是单庆余第一次进宫。
这项竞赛讲求马术精良及团队默契,上得了台面的都是思念之苦,但母亲的态度瞬间冷却他的热情。
以为经过十年的分离,母亲会变得喜欢他,甚至像个ฐ思念孩子的慈母抱住他……他怎会这么傻?
没关系,经过十年的历练,他早已๐学会不在乎这些事,现在的他已不是那个ฐ逆来顺受、容易受伤的孩子。
“那么,王妃认为王公贵族子弟务必参加的马球大会算不算大事?”单庆余笑着反问,坐下来迳自倒了杯茶,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马球竞赛?你还真是赶得巧……”焕贞兀自拿起参茶浅酌,看也不看儿子一眼。
“那是必然的。孩儿身为靖王府唯一有资格参加的男ç丁,怎能ม违背圣旨?”
因为萍姨最后寄来的信中提到这件事,他于是提早回京,才来得及赶赴这场竞技。
已๐满十八岁的他理所当然继承靖王的名号,就等皇上降旨。不过王府的大权仍掌握在王妃手中,唯有让皇上早日敕封他为靖王,王妃才会心甘情愿放手,而马球竞技正是出头的好机会。
焕贞并不了解儿子的盘算。眼前的孩子眉宇之ใ间竞和那个鬼魅有几分相似,对他的嫌恶更胜以往。
“靖王府唯一的‘男丁’?呵呵……你是吗?”她斜睨着单庆余,凌厉的眼眸毫不掩饰对他的怨恨。
“王妃,小心隔墙有耳。”萍娘赶紧制止她说下去。
单庆余笑着反问母亲:“孩儿当然是靖王府唯一的‘男丁’,更是父王唯一的继承人,在我生下那一刻就已๐注定了不是吗?母亲?”
“放肆!”听到最后的称呼,焕贞怒目一瞪,顺手将手中的瓷杯丢向单庆余。
这个称呼像是诅咒,让她回想起恐怖的记忆……她不要!
焕贞瞪着单庆余猛烈喘息,似乎将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敌。
轻巧ู躲开突来的攻击,单庆余笑着摇头。“啧啧!我还是称呼您王妃比较习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称为母亲。”
娘亲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不过她的怒火已经伤不了他。故意这么เ称呼只是提醒她谨言慎行,别因为对他的怨恨引来祸及满门的事端。
接着他朝着焕贞弯腰行礼,“忙了一天,孩儿想回房梳洗,恕不奉陪了,王妃。”
轻笑一声之后,单庆余从容离开大厅,完全不理会箭般凌厉的目光。
当日易于摆布的幼童如今却无惧于她的怒火,无处发泄怨气的焕贞只能ม狠狠瞪着他那修长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
她的手指紧掐着木质手把,恨不得那是单庆余的颈子。“哼,靖王府掌权的还是我,你想当王爷,那得看我同不同意!”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怀好意,萍娘担忧地望着主子。“小姐别这样,他是小王爷,不是他呐……”她疼惜地轻抚着主ว子喘息不休的背脊,无奈地轻叹出声。
十九年了,小姐还不能忘掉过去,至今仍无法接受自己亲生的孩儿……
唉!小姐的心结一天不解,这对母子之间的嫌隙只会愈来愈大,她真不知该如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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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进童年时居住的云轻阁,单庆余心头百感交集。
这儿一点都没变……
看来唯一变的只有自己,只有他明了这是一段多么艰辛的过程,才让自己变得坚强茁壮。
轻抚着童年习字时在桌上刻下的名字,他还记得当时的他有多天真。才五岁的孩童为了取悦母亲,拼命地练习写会自己้的名字。当他献宝似地将成品拿给王妃看时,得到的不是奖励的笑容,而是一记巴掌。
“姓单很了不起是吗?身上流的还不是肮脏邪恶的血,美其名是个ฐ王爷,却只是皇帝身边的应声虫!”
他还记得王妃当时语气里的怨恨,至今他仍无法理解她的怨恨何来,以及每次那些咒骂的含意。
“有没有回家的感觉?”温柔的女声打断单庆余的沉思,拾起头朝着进门的萍娘一笑,他难得孩子气地奔向她怀里。
“萍姨,余儿想死你了……”
拍着纤细的背脊ิ,扎实的触感让萍娘感慨万分。
“看你,都比奶娘高一个头,还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萍娘像个慈母般,宠溺地拨开他飘散在稚嫩脸颊旁的发丝,“奶娘也想死你了!”
单庆余抚着奶娘已经霜白的鬓角,微微哽咽。“如果这个家没您,我真不想回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云游四海,当只闲云野鹤,总好过回到冰冷的家,面对怨恨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放不下萍姨,更想寻求一个ฐ解答。
“快别这么说,这儿始终是你的家……”对于这个ฐ形同己出的孩子,至今仍小姑独处的萍娘满是疼惜,“况且靖王府已经沉寂太久ื,需要有人重振声威。”
“这天不会太久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