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拿着手机，瞥向纪颜，淡淡吩咐：“别玩了，写作业去了。”
视频里薄衍的眼神冷冷淡淡，没有什么温度，仿佛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而不是商量，尽管他的本意是带着商量的意思的。
纪颜被不讲情理的老男人赶出了厨房，捧着一杯热牛奶乖乖在沙发上喝着，怀里还被塞了一个毛茸茸的大抱枕。
怕她烫伤，只想着赶紧用冷水冲一冲，一不小心简单粗暴了点，就成了凶巴巴的老男人。
被忽略了半天的顾远此时悠悠打岔：“得了姐，人家是让舅舅帮忙，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说着，顾遥冲她眨了眨眼睛，暗示ิ意味明显。
据他所知，大多数姑娘都是比他更加洁癖的，家境好的白富美尤其如此。
对面的少女胳膊撑在桌面上，懒โ懒发着呆，小猫一样，丝毫不顾惜身上的大牌衣服。
纪颜斟酌了一下，咬住嘴唇：［对小舅舅这种保守的男人来说，跟没穿也差不多吧。］
配上一个大哭的表情。
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脑瓜子又挺灵，哪怕试卷不简单，也不应该傻成这个ฐ样子。
小姑娘坐在后座上，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晶亮，托着下巴๒递过来一张试卷，满脸期盼地看着他：“小舅舅，我不会做。”
“没有。”
“求你？”顾远嗤笑，“求你什么？”
纪颜长抒一口气，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对着镜子穿上乖๔乖女标配的小白裙，顺便把头发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扎了一个马尾辫。
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一点，给老男人留แ下一个ฐ良好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重要的。
不得不承认，豪车就是爽，就连王步良的脸看着都亲切多了。
纪颜趁小舅舅不注意，偷喝酒柜里的陈年红酒，王步良还乐呵呵的，一个ฐ劲招呼她多喝点。
真是人傻钱多的典范——纪颜给出评价，不过完全是出于善意的调侃。
豪车呼啸而过，很快就到了学校深处的实验室。
然而令纪颜大失所望的是，真正的实验室并没有她想象中那ว么高大气派，而是简简单单一座小房子，外面挂着的牌子都已经蒙尘了。
似乎是注意到เ纪颜脸上的失望，王步良代为解释道：“这是老的实验室了，新建的实验室在另一边，有空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老的实验室……
纪颜下意识抬头看了薄衍一眼。
男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干脆利ำ落地打开大门走进去，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样。
只有很仔细很仔细看，才能看见薄衍眼底的一点点落寞和自嘲。
而王步良还在喋喋不休地向纪颜介绍着：“这个实验室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很多设备都缺，重要的数据都只能ม去蹭人家的。不过那ว个新的实验室是真的气派，什么都有……”
他说得兴奋，手舞足蹈的，眼中满是对新实验室的艳羡。
纪颜突然有点生气。
她狠狠剜了这个ฐ暴发户一眼，冷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那个新的，干嘛留在这儿？”
王步良迷惑不解地挠挠头：“可是我课题跟的是老师的课题，学校安排来这儿的啊。”
纪颜叉着腰瞪他：“那你换个课题呗。”
“课题哪能说换就换，傻丫ฑ头。”王步良呵呵笑了起来，把她当做小孩子的天真无知。
纪颜深呼吸了几口气，以防自己被这个暴发户的脑回路气死。
一咬牙，一跺脚๐，冲进实验室找薄衍去了。
王步良还在那儿不知所以地喊：“喂，你舅舅让我带你去逛逛……”
“不用逛了。”纪颜干脆地喊回去，“我就喜欢在实验室坐着。”
王步良在门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惹着小姑娘了，只能归结为小姑娘脾ຆ气大。
＊
纪颜被安排坐在薄衍身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捧着一瓶牛奶，边喝边看薄衍检查仪器。
其实实验室内部并没有那ว么旧，很多仪器也算得上是顶ะ尖的。
只是对最前端的科研来说，远远不够。
纪颜看不懂那些奇形怪状的仪器，也对了解它们没有任何兴趣。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薄衍，看着他在一个算是老旧的实验室里忙碌。
他对待每一个仪器的零件都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它们是他珍爱的孩子。
看着那些仪器的时候，他不再是那副平常清清冷冷的模样，而是嘴角含笑，眼睛里有光。
纪颜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痴迷地看着男人的一举ะ一动。
那ว么优雅自如，仿佛生来就属于这里，和一大串数字公式为邻。
她不敢用力呼气，生怕惊扰了这副和谐的画面。
谪仙一样的男人啊，什么时候才愿意把柔情分给人间一些？
＊
等薄衍检修完仪器的故障，天色已经半暗了。
好不容易有空回头看一眼，只见小姑娘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已๐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薄衍心里有些愧疚，让人一小姑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