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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从处变自强说起

近半个世纪以来的中国思想,并不须要过分急于全盘西化或半西化。事实上,一般的思想大体都已洋化。单从教育方面来讲,无论是家庭教育或学校教育,乃至社会人心的观念,都以西方文化教育思想中“爱”的教育为ฦ重心。尽管有人作调和论者,独如运用八卦的“纳甲â”方式,解释“爱”与孔子所说的“仁”是同样的意义。但言“仁”者自论其“仁”,主张“爱”者还自讲其“爱”。“上帝爱世人”和“我爱你”、“父母爱子女”、“师长爱学生”,一片模糊,统统进入混淆不清、“一以贯之ใ”的笼统观念。其实,这许多“爱”的概念,各有各的范畴๨,各有各的内涵,各有各的心理作用。唯有真能知“仁”的智者,才可“知其方”矣。无຀论在美国、在欧洲,父母对子女的“爱”的教育,自有他的文化思想的习惯和范围,并非一味的“溺爱”。他以“爱”为中心,培养后一代各自独立奋斗的精神๰。并不像我们“拿到เ鸡毛当令箭”,因此而产生新式家庭教育,一味地变成“溺爱”和“乱ກ爱”为能ม事。这是作为现代中国家庭主体的父母们,必须ี重新检讨的地方แ。

所谓“以孝道治天下”的正变,便是清兵入关以后,康熙运用“以孝道治天下”的政策。谁能相信清兵入关,只以三部书就统治了四万万人口的中国呢!相传爱新觉罗氏入关前后,要满族子弟,只要熟读一部《三国演义》,便知兵法。到了康熙ກ登位以后,在政治思想上,就采用“内用黄老,外示ิ儒术”的秘诀。他要满族的王公大臣,必须熟ງ读《老子》。后来又提倡《孝经》,极力揭示ิ“圣朝以孝治天下”的古训。把《孝经》配合他的“圣谕广训”,规定在乡的秀才或族长们,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必须讲解诵读以规训子弟。老实说,康熙把中国文化“孝道”的特征,深入到民间社会和家庭方面去,这是他的一大德政,也是他奠定大清政权的一项最有效的措施。但相反地讲,他利用了“孝道”做为ฦ统治的权术,他用“孝道治天下”的办法,对付了关西大儒李二曲的不合作主义แ;同时又采用汉代地方选举“贤、良、方、正”的办法,而开了“博学鸿词”的特科,网罗了反清的遗臣和志士,因此而使顾ุ亭林等无所能为。试想:人人都须ี作孝子顺孙,家家都要孙贤子孝,还有谁家的父母肯叫自己的子女去为ฦ反清复明而造反杀头呢?然而无຀论康熙“圣朝以孝治天下”的措施是德政,或是权术的运用,此举可说是“孝道”思想在近三百年来的正变。

2西风吹乱黄华

距今百年以前,东方的古国——中国和日本,在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后,西方新า兴国家的眼光里,几乎也被视为第二个或第三个ฐ印度。其时,日本和中ณ国,都同时警觉到关门拒盗的迷梦并非良策。于是,先后派遣留学生到外国学习๤西方文明。但是,那个ฐ时代所谓西方文明的重心,是在欧洲的英、法、德、奥等国家;美国,仅属其次而已,并不像现在一样有举足轻重之势。

二但从十七世纪以后,工业革命和科学的创น造,带来高度的物质文明,促使工业的达和国家经济思想的勃兴;一方แ面显示出科学文明繁荣了新时代的社会,一方面却暴露了工商业达以后资本主义的弊病,而呈现出贫富之间过度的悬殊,于是促使新的不满现实的西方文化思想,形成第二股反叛的潮流。如马克思、恩格斯等针对当时欧洲社会的病态,提出资本论和共产主义,扩充古希腊哲学的唯物思想,构成一系列的理论,影响了继起的二十世纪。

对于历史文明的进步或退化的观念,有了如上的了解,便知人类对于现实和反现实的问题,是从精神意境和物质文明的矛盾冲突而来,历古至今固然如此,往后也๣未必能够安稳。现在试举近世和现代西方文化,影响了二十世纪青少年思想和心理的趋势,便可知道这种演变的前๩因和后果。

如今,再翻开前几年南老师的讲稿一读。虽然只是对问题๤中许多序幕的话,但是,它仍然具有震憾性的启作用。这些讲稿曾在《人文世界》杂志表过,颇受各界ศ人士的重视,有许多读者纷纷来函要求出版单行本。所以把它合编成册,另外再附加南老师的其他几篇讲稿,命名为《新旧ງ的一代》,出版贡献给青年朋友们,以及关心青少年的各界人士作为ฦ参考。

到了乾隆、嘉庆以后,清廷统治的事功,已๐非康熙父子三代的全盛情形,时代刺激了青年,便有龚自珍定盦的学术思想,应时而起。龚定盦与金圣叹、王仲瞿,都是清代的怪人。但龚的才智,又远非金圣叹、王仲瞿可比。他的学术思想,一直影响道光、咸丰以后而到民国初年。同治、光绪以来,康有为、谭嗣同、梁启等的学术思想,大致说来,虽有时代观念的不同,但都是承受龚定盦的影响而启其新า知。龚定盦著作的《平均篇》与《乙丙之际塾议》等,关于救亡图强思想的影响,更为有力。至于咸丰、同治之间曾国藩的学术,是靠他的事功陪衬出理学的思想,又另当别论。

4有关现代的学术思想

到了清末民初之际,我们的历史时代,又遭遇一个新的巨เ变,而西方แ文化的东来,是激起历史巨变最为有力的因素า。因此,融合古今中外的学术思想,为救亡图强而努力的风气,也随世变而波澜壮阔。其中ณ影响最大而见之于缔造中华民国的事功者,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