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们是谁?这火是你放的?山下的强盗是你找来的?”我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都是目前迫切想知道的。
黑衣蒙面人的刀插在刀鞘里,对着我吼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外面的声音越靠越近,粗鲁的嗓子好像吆喝一般,威แ胁我们将所有的钱财交出来,留下新娘子给他的老大当压寨夫人。
“好!”我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双手绕过她的腰,将桃红色绣着百蝶穿花的腰带系到她的腰间,打上一个ฐ简单的蝴蝶结。
侍女拿着手巾轻擦着我的身子,柔柔的,好像羽毛扶过,加深了我的困意。
摘下纱帽,看到的又是满目的大红色喜字、纱帐、帷幔,将屋子装饰得红彤彤的一片,好像着了火一样。这些天看得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眼皮微微跳动,倦乏得很。
娘亲耐不过我的请求,只好穿上衣服起来,接过梳子,打开带,散开辫子。梳子是大红色的,从头顶滑下,至尾,娘亲的手柔柔的,触到เ我的脖子,有些抖,不知道是她在打颤,还是我。
我避过,继续对娘亲请求道:“女儿不怕这些,女儿就要娘亲帮我梳头!”
看着他不想搭理地表情。我觉得自己是无话找话。
我安慰地抚了抚娘亲的肩膀,继续笑问道:“还是一年前的夫子在教你吗?”
翠屏的声音开始不满。不满我逆来顺受地懦弱。
我接着笑,“司徒阀在各大军阀之ใ中,实力最强,司徒夫人去世得早,我嫁过去说不定还能做当家主母,何等的荣耀威风!”
二位夫人陶氏——原是内侍丫头,司徒夫人袁氏进门之ใ后升为妾室,先司徒夫人诞下儿子——司徒孟泽。目前司徒家当家主母。
都城:燕都
刚ธ推门进去。氤氲的水汽迎面扑来。暖暖地。太热了些。
浮动在水汽之中的是精美地雕花格子窗,垂地地帷幔,画着海棠春睡晚、各种仕女出浴图地壁画,鲜明地色彩配合着袅袅地水汽。迷蒙得好像及笄那ว晚做地一场春梦,梦中地少年拿着剑,背着我。一身一尘不染地白色衣衫。墨玉地头在微风里飘动。垂柳袅娜。海棠染脂。牡丹盛装,月季披霞,菊花斗妍。梅花争奇,那一年明明是春天。可是在梦境里面。四时地鲜ຒ花开了个遍。
“苏小姐,奴婢帮您宽衣。”
一个侍女弯腰接下腰带,同时拉回了我的沉思,一丝苦笑还没溢出嘴角便被吞了下去。
居无定所,爱好自由,说走就走,渺无音讯。我还想他做什么เ?
侍女脱下我的外衣,两个嬷嬷便上前脱我的里衣。我知道她们的意图,在衣衫滑落的时候,装作无意将右臂内侧在她们眼前晃了一下,看见她们互相点头微笑,我也微微一笑。
如黄豆大小的守宫砂不知什么เ时候种下的,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存在,那ว时候还以为只是一颗普通的痣,直到看了街头卖的才子佳人小说,我才对这个胭å脂ฦ色的印子有了个大概的概ฐ念,后来张妈在我出嫁前一天晚上又特特强调了它的重要性。
被一群强盗掳到山寨关了五六天,司徒家能产生我是否处子的疑虑是很正常的。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我原本以为会睡不着,可没想到脑袋一沾着枕头,便沉入了黑甜的梦想。
醒来时候天色还没亮,侍女站在床前等候着伺候梳洗,接着就是一些列的繁琐装扮。
我从苏家带来的所有的嫁妆都不知所踪,所有这些摆在桌上,堆在房里,排在院中的东西,都是司徒家赶出来替我置备的,凤冠嫁衣等东西也是急忙赶制的,虽然比不上苏家那些,但是手工精细,装饰华美,也是难得的。
等到他们将我穿戴好,做完出嫁前的礼仪,已๐经是辰时。
遮着红盖头的我被他们搀扶着进入八抬花轿,乐队开始吹奏,鞭炮声噼里啪啦,媒婆和唱赞歌人的吼声一声高过一声,说不出的热闹,也是无可奈何的烦躁。
花轿依旧要在城里游行一周,翠屏躺在别苑里养伤,身边没有个熟ງ悉的人,我的心惴惴不安,感觉过了很久,花轿终于停在地上,乐师吹奏德更加起劲,像是只有这样才能ม将成亲的喜气全都呼唤出来,别人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只清楚自己的心,只有隐隐的担心,没沾半点喜悦之色。
脚๐下踏的是软软的地毯,依旧是红色的,带着四周的杂声,看得我有些头疼,干脆闭起眼睛,反正该迈步还是该抬腿,搀扶着的媒婆会告诉的。
接过一条大红色的绸子一端,有个人引着我往前走,到เ了一个大红色绣着百年好合的垫子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晕乎ๆ乎地行过礼。前有红绸带牵引,后有媒婆侍女的簇拥,我就这样被送入洞房。
洞房里静悄悄,我坐在软软的床铺下面,时间像是凝滞不动,心脏却在一记一记跳动着,扑通扑通,沉稳有力,手心里全是汗水,刚擦在裙子上,又立马冒出来,像是一块**的手巾,永远也拧不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