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疑真疑幻

自小在苗疆ຆ蛮荒、崇山峻岭、原始森林中长大的女野人,我的女儿红绫,虽然回归文明社会,但是她对于城市๦生活,始终不是十分习惯。

所以,她少不免有点怪异的行为。

她极喜欢树,尤其是大树,幸好屋后是山,未经开,古木极多,有高至二十公尺,粗可合抱的,那正投了她的所好。也不知是甚么เ时候开始,她竟在其中一株最高的树上,在枝叶的掩蔽之中,搭了一个栖身之所。

我和白素现了之后,也无຀法深责她,只是和她约定,一天之ใ中,留แ在树屋中的时间,不能ม过留在正常的地方แ,她也没有异议。

那株大树,在我书房的一个ฐ窗口望出去,便可以看得到,距离大约是三百公尺。

自然,那扇窗子的帘ຈ子,我也不再拉上,以便随时可以看到她。

戈壁沙漠有一次在我的书๰房,恰好看到เ红绫在树屋中自得其乐,戈壁沙漠向她挥手,她在树顶之上,纵跃如飞,竟一下子来到เ了离我书房的窗口不到十公尺之处。她的嗓门大:‘两位叔叔,有甚么好玩意?’两人道:‘你的树屋很有趣!’

红绫大是高兴:‘要不要带你们去玩?’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双臂向上抬了一抬,那身体语言是说:如果两位要去,一边挟看一个,就可以带你们去。

戈壁沙漠连声拒绝:‘不必了,不必了,远处看看就可以了。’红绫也不勉强,只是颇็有失望之色。

戈壁沙漠问:‘你在树上,要是忽然想和人讲话,那怎么เ办?’红绫搔著头,一时之间,没有法子。我忙道:‘快求两位叔叔设法!’红绫笑嘻嘻地道:‘像两位给小宝的那种流动电å话,给我一部就好!’戈壁沙漠‘哈哈’大笑:‘要带的都带来了!’说著,一个ฐ就摸出了一具小巧的流动电话来,外形如一只松鼠,玲珑可爱。

一个道:‘有了它,能ม和全世界通话,要不要打到法国去找你的秀珍乾妈?’红绫接了过来,她手指粗大,那电话上的数字按键甚小,但戈ຖ壁沙漠显然是为ฦ她特别设计的,按键高低突出,以方便她按动。

红绫很是高兴,连声道谢。

自从有了那ว电话之后,她随身带著,可是不怎么เ使用。这天,我在书房看信,一抬头,就从那ว窗口,看到了红绫在树屋之ใ外的一根横枝上斜卧著,随著树枝的弹跳,一上一下,悠然自得。

那ว只鹰,停在她的身边,每当红绫向上弹起,它就展翅扑一下,配合极佳||对了,那只鹰,就是天工ื大王所养的后来送了给红绫的那只,它早已飞来了,终日຅和红绫作伴,每隔一个月,会飞走十天八天,想来是探访它的旧主人去了。

对那鹰飞回来的事,我们并不感到突然。因为我在离开天工大王回来之后,已经依照ั天工大王所说,告诉红绫将会把那ว头可以和人沟通的灵鹰送给她。红绫在雀跃之ใ余,也在天天等它的出现。

可是等到它终于出现时,情形却有点奇特。

那ว一天清早,我还没有醒,窗上就传来‘笃笃’的声响。白素先我一步行动,到了窗前๩,拉开窗帘,就看到了那头鹰,正在轻轻地啄窗子。

窗帘ຈ才一拉开,它就用爪子抓窗子,我们也都看到เ它的脚上,套著一只小小的金属管子。

这种情形,我们早已见怪不怪,知道那是天工大王又同我们传递讯息了。

对于这个被称为天工大王的波斯人伦三德,我对他的工艺技能ม当然极之ใ佩服,对他幻想高山有生命,把大山当成是一个生命体来探索,更是五体投地。但是我却对他的为ฦ人,有点不很喜欢。

我喜欢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以坦诚为本。像我和伦三德的交往,过程奇特之至,我也迭冒奇险,他也๣引我为知己,可是一谈到了他何以有大山具有生命的想法时,他言词闪烁吞吐的程度,令人愤怒。

我在回来之ใ后,曾向白素说了全部经过,白素า听了,也为之愕然。

因为ฦ若是根据伦三德的说法,他的那种天马行空,奇诞无比的想法,是得到了一个名叫‘原振侠’的人的启。

可是他又没有见过这个名叫‘原振侠’的人,甚至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个人。看来,好像是这个名叫‘原振侠’的人,留แ下了甚么เ文件、资料,或是著作,提到了大山有生命的设想,启了他。

而这个名叫‘原振侠’的人,听伦三德的口气,又像是很久以前的人,他是如何和这个‘原振侠’生接触的,用他的话来说,是‘疑真疑幻’和‘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生过’。听起来很玄,倒像是他们是在梦中相会的一样。

问题更复杂的是,伦三德口中的那ว个名叫‘原振侠’的人,是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原振侠医生呢?

原振侠’这名字,并不稀有,姓虽是僻姓,名字却普通,颇有同名同姓的可能。

但事情竟然凑巧到了这一地步?๣下落不明,不知在浩瀚宇宙哪一个角落,甚至可能ม已离开了宇宙的原振侠︵想起来也骇然︶๸,竟然有一个同名人?而这个同名人,又有无比的想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