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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霂却笑了,接道,“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寒,我可不愿跟你分别那么许久,再者,也不会让你为我受那样的苦。”
眼前一亮,秦浅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正迎上袁霂瞅过来的眼神,他见秦浅装扮过的模样,似乎愣了一下,又努力眨眨眼,带了一丝笑意看着秦浅。秦浅被他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瞅旁้人,按照之前吩咐过霂那般,羞羞答答地垂下了脸——
因为还要等很久ื,秦浅从荷包里偷偷摸出一块桂花糖送进嘴里,顶着盖头,也不敢乱ກ动,旁边的丫ฑ头和婆子们站了一排,守在一边。
“老太太今儿先和我商量来着,”二老太太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接过飘雪递过来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怕是今晚就要和他们说了,明儿自然就知道结果如何。”
真若是老太太要带着大房和三房回老宅子去,秦浅倒是还好,可以说是跟着二老太太,可两个哥哥是走是留?留下,作为儿子怎么也管不得老子头上,跟了老太太去,难道是表态和父亲这边决裂?朝堂自来以孝为先,这样一来就算是占尽了理,也讨不得半分好处。
袁震这才点了点头,对秦焘道,“你再不改改,有你倒霉的时候。”
秦熙面上有些尴尬,秦焘的天真烂漫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ม改得了,他想了想对袁震道,“我倒是觉得他这个ฐ主意不错。”
秦焘听了这话也道,“你快放开我,我不会和老太太闹,只是想好好说。”
“那做姑子很不好咯。”秦浅拧起了眉头。
他这么说着,被林氏佯怒地拍了一掌,“哪儿有这样说自己亲妹子的。”林氏虽口上责备,眉眼中却带着疼爱。
五岁的秦浅正靠在林氏腿上打盹儿,被秦熙一指戳醒过来也不恼,揉了揉眼睛,娇憨地笑着道,“什么?”
秦浅恼羞成怒,伸手作势要掐苏果,“看我撕了你的嘴。”却在看到苏果的样子也笑起来,伸过去的胳膊立时软了下来,扶着腰歪在一边顺气。
苏果见她也笑,忙起身扶着她道,“您可悠着点。”
“连笑都觉得喘不上气来。”秦浅做坐直了身子,懊恼地看着自己臃肿的身形,沮丧ç地道。
苏果忍笑道,“要我说这也没什么,奶奶尽管吃就是了,现在有了身子,自然是一人吃两人补。二爷才是惯着您呢,明知道是您想吃肉,还要装作是自己้要吃,去跟厨子说了一回。”
秦浅嗔了她一眼,用帕子捂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昨天青衣带来一封秦熙的家书,白镜还问她每天早上起来可还想呕,她可倒好,非但没有害喜,反倒越吃越多,也让她有些担忧,离生产还有些时日,她就已经穿不下从前的衣服,若是真到生产的时候,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笨重成什么เ样。
秦浅想得慌了神,伸手过去拿起针线,苏果忙拿开了,对她道,“这几件我来就好,您不要劳动。”
“这也算劳动?”秦浅撇撇嘴,对苏果道,“我每日还在屋里走一会儿呢,这点活儿还干不得了?”
苏果却一抬下巴๒,“不然我去告诉二爷,问问他行不行?”
秦浅瞪她一眼,只得放下手里的布料,讪讪地道,“这会儿你倒是不怕他了。”
也不只是因为和青衣订了亲,还是因为她怀了孕,苏果居然不再怕袁霂了,有时候还会和袁霂合伙对付秦浅,两人还就秦浅的饮食起居商量了一回,若是袁霂有事不在,苏果就负责看住秦浅,让秦浅一时觉得无限哀怨起来。
秦浅伸手抓起簸箩里的红绸,入手柔软细滑,明明是她自己成亲也没有多么久ื,居然觉得这大红的绸缎显得有些刺眼,倒让她生出几分沧桑的感觉,她摇摇头,甩开莫名涌起的情绪。
这是要送给华帧的礼物,好在有了这段时间,也让秦浅足够准备给华帧的结婚礼ึ物。
大红的绸缎,金线勾勒出来的花鸟,看上去一团喜气。
秦浅忽然想起自己幼时的“雄心壮志”,要找一个为自己้画眉的人,如今却天不遂人愿,偏遇见个不喜欢照镜子又厌恶脂粉的丈夫。
再想想,似乎旁人都是如此,心里想要什么,偏是求不得。
孙蕙从小孤苦无依,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最终却嫁了秦煦这样一个平庸懦弱的男人,秦浅之前很不理解,总觉得孙蕙可怜,如今想来确实命中注定,她原就是极强的个性,就算真能找到一个愿意让她依靠的人,未必她就真能放下戒心来依靠对方,反倒是秦煦要更适合孙蕙,就算不能依靠,总能一辈子制得住他。
再看想找个乖巧闺秀的秦熙,寻了活泼快活的白镜,那个从小就喜欢各处叫姐姐的秦焘,吃尽了万般苦头,反倒选择孤苦一生。
而她自己,也终不能得那个为她画眉的人。
可谁说这就不幸福了?
人总是觉得自己需要什么,未必真的是自己需要的。而他们每一个人,她,秦熙,秦焘,孙蕙,或者还有更多的人,白镜,端王妃……每时每刻都在追寻着心中所愿,而他们也都真正得到了内心深处最需要的那一部分。
苏果忽然咳了一声,示意秦浅往门口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