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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生转折(5)

那时有些人是想不通的,特别是那些平日຅只埋头读书很少参加活动的同学。学生中一贯红彤彤的党员,团干部ຖ一时也变得无຀能为力,而几个无所顾忌的大字报作者成了誉满全校的英雄。我虽不是十分突出的中心人物,从大字报的数量看,登记表上已是三个ฐ正字再一横。班主ว任曾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写的大字报可不少呀!”我心里还以为ฦ班主任在表扬我呢!殊不知这也๣许是个好心的提醒或善意的警告。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的几张大字报全贴出来了,其中有一篇还是用相声形式写的。已๐有不少人在观看我的大字报,我心里怪痒痒的,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章得到公开表,并获得如此多读者,竟忘乎所以,仿佛已成为学校中的新า闻人物,容不得我退下来。当时我只想到会因此得到เ表扬,压根没考虑还要承担什么后果。正如写作文,只盼得高分,那ว里会因为交作业而受罚的。我天真地认为ฦ,不正是校长叫大家要这样写吗?不写还不行呢!

然而,我的想法错了,紧接着在大多还是年幼无知的中ณ学生当中也要开展“大鸣大放大辩论”运动,实际上是“反右”斗争的延续。(待续)

1月3๑日一个人能否有成就,跟他的心力、情操,周围环境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社会最为ฦ重要。勇士加理想还不能成为英雄,要靠宝剑,要靠战场,所谓“时世造英雄”。一个社会所推崇、允许和纵容其展的东西,就容易有成就。反之ใ,受到压制和反对,就很难得到展,最终还会被埋没。能在受压迫的情况下努力抗争,才是真正的英雄。历史上有过许多这样的人物,他们的身世与他们后来的名声很不相称。在他们成名的时候,也许自身已๐看不见。伟人都是先知先觉,他们往往走在别人的前面,与人群是不相容的。待到人们感知他们的真理时,生命已不容他们存在。所以历来统治者得到眼前的利益,革命者则得到未来的芳名。而世上有雕成英雄的石块,也๣有湮灭海ร底的珍珠。幸运的石头只有几块,倒霉的珍珠却是无数。

6๔月15๓日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人,所有勤学的人都是聪明的人。古今中外的科学家、作家、艺术家无不是“读书破万卷”而造就成的。他们的天才表现在善于接受新า事物,敏感,记忆力强,善于观察和分析事物,能从大家熟ງ视无睹的生活中现问题๤,研究问题,找出规律。还在于他们有坚忍不拔的意志,耐心细致的工作态度。而所有这一切又都是从苦练和实践中得来的,不是与生俱有。爱迪生说:“天才是一分灵感加九十九分的血汗。”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舅舅逃壮丁也๣从城里来到海ร边。但是他呆不住,住了一段时间就想回去。母亲不放心,就叫我跟舅舅一块回县城,给舅舅当“小侦探”。他们商议着回到城里就让舅舅住在我家的楼房里。我们的楼ä房那时是空的,不引人注意。出那天,舅舅化了装,一路上担心遇到熟人,只好避开大路捡小路,快到县城又在野地里磨蹭到天黑,才敢进城去。我仿佛感到เ重任在身,自告奋勇先进去探望,独自一人走进漆黑空荡的楼房,然后打开后门引舅舅进来,再锁上大门。邻居有过问的,都以为我住到外婆家了。舅舅在楼房里象囚犯一样,见不得阳光,也不敢点灯,每天靠我从后门偷偷带吃的给他。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外面风声稍微平静,外祖父到保长那里送礼说情,舅舅才敢公开露面。但后来又一次抽壮丁,舅舅还是被抓走。外祖父不得不花钱买个ฐ人顶替,才算了结。为此外祖父破了产。(待续)

我开始后悔,为ฦ什么团宣委一点名,自己้就站起来说了,要是上午不来学校就好了。我忽然明白,会上有时沉默无声,原来是没有靶子。同学早ຉ从社会上看到说逆话的下场,有的虽然也言,都是些鸡毛蒜皮无伤大局的事。“放”得早ຉ“收”也早ຉ。一些家长再三告诫自己的子女:“不许你在学校胡说八道,参加什么‘大鸣大放大辩论’,那都是骗人的。”几个原先写过不少大字报的同学,后来也๣一反过去,成为批判ศ别人的“积极分子”,以此将功赎罪。偏偏我太认真,不敢承认自己其实是太幼稚太傻了。难道我写的大字报还嫌少吗?要是这样的行动值得称赞,学校早ຉ把我当积极分子使用,而不是成为ฦ众矢之的。打在我身上,可以显出一些人的“觉悟”来,我成了一些人向上爬的阶梯。我感到เ心里乱得很,可泼出去的水是怎么也收不来。

1月23日召开全校的辩论会,名为ฦ辩论,却是公开批判ศ几位同学的“反动言论”。说他们和“右派”分子“一鼻孔出气”,“同穿一条裤ไ子”,“妄想蒋介石反攻大6”等等。还把那几位同学祖宗三代、亲朋九族๣的污点都挖出来。我想,资产阶级看不惯无຀产阶级的东西,往往表现出蔑视、嘲笑,以显示自己的高贵。而无຀产阶级看不惯资产阶级的时候,就不在神๰色上使功夫,干脆ะ就训斥和批判ศ,在权力所及的地方,是压迫和打击,企图通过斗ç争把它改造成无产阶级所喜欢的。大概资产阶级注重“感情”,无产阶级则讲究“态度”。

我不由得浑身颤๶抖,仿佛自己也是个ฐ罪人。可我实在想不通,大家出于听话才写了大字报,校长不也说过,“同样一句话,‘右派’分子说的跟我们同学讲的有本质上的差ๆ别。”并一再强调不捉“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