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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闵州洪灾

“原来是陆太医,”杨安担忧地道,“恕我冒昧相问,父王这是受了伤?怎会受了伤的?伤势到底如何?”

而英王府里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王妃萧谨一见王爷胸口染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就昏了过去,一干仆从围着两位主子连声惊叫。

杨安也不废话,马上爬到他背上,指着左ุ前方向靠过来的杨至道:“往这边走,你先。”

“呃——”杨至噎住,心里很哀怨——有时候儿子太自立自强了也๣没是什么เ好事!为保留作为父亲所余不多的尊严,杨至果断地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到哪了?”逃亡路线是由á儿子确定的,他一路只知道跟在后面跑,现在已๐经完全失去了方แ向。

“泥八搞索你不早说!”杨至口齿不清地道,一脸的悲愤。

他那猴子般的动作显然取悦了自家儿子,杨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走到床边递过手中的碗,道:“醒酒汤,浴ภ房有热水,喝了去洗个澡。”

“这——”杨至有些迟疑,他并不愿意让小家伙知道那些闹心事,但如果不说的话小家伙可能会生气。

他也想知道他怎么了。杨安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淡淡地道:“是我想问你怎么了。”

“哈哈——”皇帝长笑一声,道,“萧爱卿快快请起,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视线在底下众人面上溜了一圈,道,“付一水,再替拟旨ຈ,今太傅萧友良之孙女贤良淑德、秀外慧中ณ,特赐于英王为ฦ妃,着礼部选定黄道吉日,于明年大婚。”

皇帝ຓ道:“听闻萧爱卿有一孙女不仅长得美貌动人,更饱读诗书,是闻名京中的才女,且至今尚未婚配,朕替她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啊?”

往年里皇帝也就直接宣布๧开宴了,这时他却听道:“小九,你过来。”

酉时初,“啪、啪、啪。”三鞭响过,全场肃静,尔后有太监唱道:“皇上驾到เ——”

紧随其后的五六岁男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王嬷嬷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

“少爷又被小少爷气到了。”年少些的女子道。

“云姐姐!”杨至猛地回头,却在对上少女双目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顺像没现这玉子-宫中的异状似的,打开圣旨ຈ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九皇子侍女云儿侍宠生骄,冲撞圣驾,本该杖毙,然吾皇仁慈,特赐极乐酒一杯。钦此,谢恩。”

“吉人自有天相,小九不是福薄之人,五弟不必如此忧心。”温王面色诚恳,仿佛暗使大部分官员不请往赈灾的人不是他似的。

“也只好作如此想了,”和王叹了口气,道,“若我身体好些,也可为ฦ父皇分忧。”

“五弟不该自轻,”温王拾起他的手,紧握着,“你掌天下书籍,为学子编撰新า书๰,何曾不是为大兴谋福?”

“我也只能ม做这些事了。”和王摇摇头,抽回手道,“天色已不早,弟弟这就告辞了,还请三哥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勿要落井下石。”

“五弟……”温王心中ณ一颤,他这弟弟心里雪亮,原来早ຉ就将他的算计看在眼里。

救灾如救火,杨至下朝之ใ后回刑部稍作安排,当天便轻车简从出了太平城,车轮飞快地在不甚平整的道路上辗过,车内却并不十分颠๲簸,因为ฦ他乘坐的马车都是经过安儿改装的,小家伙说这个叫做避震装置。这么เ些年似乎还是第二次出远门,杨至从窗帘ຈ的缝隙间看着流逝的景物,突然然很想念上一次陪他出门的那个人,忍不住提起笔。

“安儿吾子:

见信安好。岁月匆匆而过,你已经离开我六年过半,如厮狠心,期间竟然一次也未曾回来过,就连信都很少。吾儿年底将满十五,高了,也壮了吧?可有打算何时回京?你离家之ใ前埋在屋前的梅花酿还在,我多次动念想挖出来品尝都放弃,只为等你回来一起对饮,希๶望安儿不会让我等得太长。

近日຅南方แ大水,父皇派我往闵州赈灾,我心中实有些惶惶,一怕完成不好差事有负父皇所托,二怕遭遇不测再不能ม与尔相见……”

车行三日,陆陆续续地可以看到从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越接近闵州见得越多,有拖家带口坐了几车的,也๣有孤家寡人单独上路的,有尚余口粮的,也有沿路乞讨的。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听见他们痛苦的哀嚎,杨至第一次感觉到洪灾的可怕,以及身负的任务之沉重。可后来他才知道这时看到เ的这些还是轻松的,愈往灾区走,那景象愈为可怕,病死、饿死或横死的尸体从偶尔一见到随处可见,无人理会的后果就是一路上都能闻到เ腐肉的味道,令人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等到เ了灾区,杨至甚至以为ฦ自己去的是地狱。

洪水暴于循河阴中下游一带,共九个镇两百三十七个ฐ村子被毁,千万亩农田淹在了浑浊的水下,死亡人数初步估计在八千到一万五之间,受伤人数难以计算。洪水七月初二暴,本来快马加鞭三日可报到京中的消เ息却迟了七日຅才到,杨至离京不分昼夜地赶到เ闵州又用去六日຅,是以他到เ的时候已经是十六日以后,随着降雨的停止洪水已๐经基本退去,只留下及膝盖处深散着恶臭的淤泥。

“简直是人间惨剧!”随行的程武等几个ฐ侍卫目瞪口呆地望着明显是被洪水毁去的村子,久久不能回神。

杨至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