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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在我十二岁前的生命旅๓途中,我常常做同样的梦,往往一觉醒来,周遭相似的情境使我回到เ曾经的某个人生点上。对我来说,它们是那么熟悉,又是那ว么恐怖,好像生命的旅程在哪儿停留过,可是又不知走向何方。这使我非常不安。

梦境中我蹲在一个ฐ表面满是翠绿绿浮ด萍的河边,正准备濯足。那时正值黄昏,夏日຅暖暖的黄昏,天边已有层层红红的晚霞,而我听到的只有知了的鸣叫声,我知道漫漫长夜即将来临。我蹲在那里,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脚๐上的秽浊物洗去,可一使劲,越不得轻松,天边却起了阵怪异的风,幽幽地向我所在的方位飘来。我分明可以看清楚它的形状,前部ຖ像鸡头,顶上有红红的鸡冠,中ณ部ຖ像蛇的身躯,蜿蜒扭动,后部像猫的尾巴๒,毛茸茸的,甚至那ว黄黄飘动的细丝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待到我缓过神来,它已来到我的面前,“鸡头”渐渐向下低,呼的一下从我的跨下刮了过去,脚上的垢物随之纷纷掉落。我低头向下看,好像是条又黄又黑的大虫从我身体下面钻了出来。我确实被吓着了!我这个十几岁的乡下村孩哪见过这种怪物和场面?我用尽全力扶着坑前的木桩,可依旧砰的一声,跌落在表面满是翠绿绿浮ด萍的河里,河边的青蛙被吓得跳了出来,溅起绿色水晶般的水花。

每次做过此梦后,我的大脑就开始热,滚烫滚烫的。家乡的人说我中了邪气,肯定在哪儿受了惊吓。“医治”的方法有两个:其一是找到被吓的地点,然后被吓者在那地方撒泡尿,不管是小河边,还是大道上。此法相当不雅观,效果也有待考证。理由是以前好几次被吓着后头脑热,在出事的地方,我竭尽全力撒泡尿后,头痛依旧在继续,头还比先前更热更疼更痛了,好像做了坏事被惩罚般。其二是在家里由会作法者用一枚铜钱๥和一面镜子作法驱邪。具体做法是:被吓者先躺在床上,然后作法者拿着一枚铜钱和一面镜子在厨房灶王爷的排位前“作法”,边“作法”念些咒语边喊被吓者的小名,而被吓者在床上听到呼喊后,就说:“我回来了!”连呼喊三声连答应三声后就可以了。在家里,会作法者只有我的外婆。不过真的奇了怪了,我的每次“魂不附体”都会被外婆“治”好!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哪儿被吓的:梦境末溅起的绿色水晶般的水花飞到我的眼睛里,然后我就惊醒了,用手一摸眼角顺ิ带额头,都是温热的液体,我估计那ว些是泪水和汗水。继而开始头脑แ热、神志不清。外婆见我又“魂飞魄散”了,就先要我在出事地撒泡尿。我想那真是万万不能的,要不然又要絮絮叨叨说尿床的人娶ດ不到เ媳妇。那时我认为,娶不到เ媳妇就等于说我不是男人,而我认为ฦ我是天经地义的男子汉。所以此法本人当然不可采纳。

不过细细回想起来,非无意在床上画ฑ地图的行为我好像也做过,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可能ม是五岁吧,夏日晚上我正在床上玩耍,娘๤要我下床喝粥,我说:“您端到เ床上来,我就吃。”娘当然不肯。我就说:“要是您不端到床上,我不但不喝,还把尿尿尿在床上。”娘还是执意不肯。我受了委屈,尿尿从小鸡鸡里蹭的一声就出来了,没有飞远,湿了大片的凉席。后来屁股免不了被我爹一阵爆打,还好我没有哭。我背对着镜子,脱下裤子,在镜子里看我屁股的正面,青两块紫三块的,简直就是血肉模糊,心想我老子的心真的太黑了,有虐待倾向,儿子可是您老人家身上掉下的肉,还真下得了手?不过我也๣太傻了,老子打儿子没办法,开溜还是可行的。所以后来每次我老爹向我举起拳头欲要对我动粗的时候,我就什么เ也๣不说,先夹着“尾巴”逃之ใ夭夭,等他老人家气消了冲动退了,再回到家中ณ往床上一躺做悔过状,什么事都摆平了。说句心里话,这招还挺灵验,使我免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后来一次大概是那个ฐ梦境经常缠绕我的那ว段时间,那时我已不是什么太懵懂ฦ的少年,血液ຂ里已经有了丝丝异性相吸的情愫在漾动。半夜里,我被有规律的震动声所惊醒,耳畔传来轻微的呻yin声。我知道我老子又在和我娘做事了,他们太欢愉了,以致忽略了在他们旁边的儿子存在。我呆睡在那ว里,身子和手脚๐动也๣不敢动,痛苦万分。可那声音实在不堪入耳,使我难以安眠。下面又开始有一阵尿意袭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静静的尿尿从小鸡鸡里面隐隐地就出来了。我知道我犯了大错,佯装酣睡。老娘现她边上湿湿的一片,赶紧ู推了推我。我怕啊,在她推了四下后,我开始睁开朦胧的带有睡意的双眼。换了垫被后,我进入甜美的梦乡。还好,这次没被扁,要是被扁了还真有点冤,因为ฦ那时我真没法弄到เ六月雪给他们看。第二天清早ຉ,我看到เ了夜里被我污染的床单和垫被,床单上的那ว个地图画得真有水准,和我见过的民国地图一模一样,不管是比例还是形状,中间还有五彩的线条,我开始感叹我的艺术天赋,还真不能ม浪ฐ费了,怎么的也๣要做个ฐ名垂千古的艺术家,不过是哪种艺术,我还不知道。

想得那么多,头痛却依然在继续,那个锥心的痛啊,神๰志又不清的,我开始在床上打滚。外婆见我痛苦状,忙丢â下手中ณ的活计,着手准备铜钱๥和镜子。我知道我有救了,马上就要平复如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