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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魂兮归去

天色渐晚,一轮圆月升上了天空,照ั在空旷的原野上,就像在地上撒上了一层白白的细霜,三人点起一堆篝火,围着火堆而坐,一边谈论着童年往事,幸亏通红的火焰在身前不断跳跃,才驱走了身上的寒气。

既然今年师傅的修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师๲父就把他们尹天行、林江南、花月玲三个徒弟派到云梦泽来捉五彩鱼,顺ิ便帮乡民除妖。哪知来到云梦泽的时候,云梦泽连一滴水都没有了,七彩虹的踪影已经不知道消เ失在什么地方แ,更不要说找什么เ鲤鱼了。呆立在干涸的湖底前๩,三人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想到เ师傅站在闭关的洞窟门口叹气,心焦的等着三兄妹把五彩鱼带回来,林江南鼻子酸溜溜的,几乎忍不住想坐在地上,连日的奔波并没有给他带来疲惫,但是这种失望却让他感到了无尽的疲乏,顿时觉得眼皮和脚步一样沉重,只想闭上眼睛,美美睡上一觉,忘记眼前的困难。

四太太雇了四名壮汉,又派管家老李一同帮二太太家人运棺至返回娘家。二太太的娘家就在长阳城里。壮汉将二太太棺柩抬上马车,父母在尸体上撒了两刀的纸钱,又贴了一张灵符在棺材盖上。一出门,镇上的百姓就对着二太太的棺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二太太的父母又常常忍不住哭起来。

出了镇上不久,道路两边都已经是茂密的树林。冬天只有几十棵松柏点缀着些许墨绿,其余的白杨树早已光秃秃,冻裂的树杆表皮向外渗出的树胶液ຂ都被冻得僵硬。树林里密密地立着几十个ฐ坟头,那ว些松柏就栽在坟头的周围。上百只乌ไ鸦在林中ณ栖息,阴冷的天气与不大不小的雪让它们垂头丧气。棺材进入林子的时候,它们如同迎接新来的同伴一样,欢快起来。吓得那匹拉棺材的马突然嘶鸣了起来,前๩腿高高跃起,马车上的棺材向下滑出了一半。路边河中的鱼๠疯狂地顶ะ破河面上的薄冰,高高跃起。众人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少顷,一切又平息了下来。壮汉急忙重新放好棺材。

走了一日,傍晚时分才来到树林的尽头,这里是一间小庙,里面有七八个僧人。庙是附近的居民捐建,路过的私人也可以来寄殡的。根据上七下八的习๤俗,在外面死去的人回乡,棺材需要中途在这里寄放,经过小型的法事,才可以做稍大规模的道场。灵车到后,僧人开始写符子,制黄表,掐算火化或者安葬的日期。主持绕马车一周,默念:“逝者去,生者还;生死两ä殊途,快向泉边走;奈何桥上相尽欢,醐鎏山下挥手去,若为尘嚣故,阴魂常反转,自到我眼前”。念毕,燃起一盏青灯,唤作“路灯”,放在马车底下,告知亡灵该去的路。随后,其他僧人点燃一堆干竹,在火中ณ出爆裂的巨响,称为“落气炮”,告知各路神๰鬼准备接纳。最后,待棺材移至屋内,僧人在房顶开了长三宽三的方แ形口,主持手执五尺长短的竹竿欲从房顶的方แ口射出,只听主ว持连喊三声“出不出?”,一旁小僧答道:“出!出!快出!”,示ิ意魂魄尽快在此投奔该去的方向。但直至这第三项仪式,当小僧喊完“快出”后,即刻一阵冷风从方口灌进,将抛出的竹竿径直又吹落下来。反复多次,那竹竿已经开裂。主持的眉头紧ู锁,“施主,怕是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今年开年,这片林子里突然聚集了一大股魔界的气阵。施ๅ主有所不知,我们这座小庙恐怕也๣朝不保夕了!”一旁้的小僧也跟着不住地叹气摇头。

“这魔界的气阵开始只是零零散散,我们也不以为然。自打世间出现妖以来,直至展到魔,人魔两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近年来,魔界的力量突然壮大,不断地崛起新า的魔界势力,开始与人生冲突,争夺领地与资源。当那ว些魔还在妖的修炼阶段时,我们看他们如同看待新生的婴儿一样。他们是多年天地灵气之所集,我们不忍去破坏,而且时时供养他们水和食物。未想那ว些妖在修炼进级后,就开始伤害人族了。”

林江南知道僧人所说不假,便不再多话,继续听他们讲下去,只不知道传说的魔王是不是也这样成长起来,但是它会在哪里降生,又会是什么样呢?在事情生以前,没有人会知道它会是什么样。

“这位亡灵的魂魄本身并没有意识,但却不知在哪里得到了提示和指引,所以才迟迟害怕离去。这样也好,老纳正担心魂魄一旦ຆ出离,定会被妖魔利用。到那ว时,非但投生不能,被魔控制后,重新附在亡灵身上,就会成为失去人性而又具备魔性和人之肉身的魔人。妖魔屡屡侵犯城内新死的亡灵,一方แ面要用他们的五官供级别不够的小妖用来幻化人形,另一方面要利用亡灵的肉身和已经脱离的魂魄来修炼魔人。”

二太太的母亲又开始哭泣,父亲摇了摇头,说道:“咳,命中的劫数啊,生于此乱世蛮荒之ใ年,我们的女儿或许会在另一个世界ศ得到命运的补偿!”母亲继续哭泣,道“至今都还找不到去处,还说什么เ另一个世界ศ?你倒说说那另一个世界ศ路在哪里呀?”

“施主ว暂且不必慌张,斯人有命,斯魂有路,天之ใ规定,遵从指引就是。魂魄此时不愿离去,定是未到เ离去之时。”住持说罢又写了一张灵符,告知林中的妖魔勿来骚扰,希望他们给与情面。“在长阳城的南城外,还有一座寺庙,我的师兄在那里做住持。他的法力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