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香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地进了杂房,拉了门口的灯绳。
说过的话,散走的音,怎么可能开灯了就看到呢?
老吴连忙将病床摇起来让安立东半坐着,取了杯子调了温水,一小勺一小勺地舀着给他喂了下去。
虽然人瘦得脱了形,那双幽黑的眼睛仍然一如以前一样,目光锐利,仿佛能直刺人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几分。
“现在外面有些地方แ治安还不大好,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要在外面乱ກ跑。
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我,下次万一再出什么事,可未必就有这么เ好的运气了。”
他一说运气好,易连城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上那个ฐ大包,然后幽幽看了安立东一眼。
安立东只当自己没看见,转头继续大步往前走,总算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赶到了老鸹山道观。
道观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铜锁,易连城摸出一把钥匙走上前开了门。
一进门,安立东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香。
以前袁道姑虽然也会晒些草药,但是道观里的药味儿没有这么เ重,更多的是一股香烛味,而现在道观的正殿里不仅没有点香燃烛,反而摊了几笸箕的药材。
安立东有些纳闷:“袁道姑去哪儿了?”
袁道姑是个很虔诚的道士,如果她在,肯定是不会允许易连城把正殿弄成这样的,不说别的,就是有时有人过来上柱香,看着这儿就不像嘛。
“袁师叔前两天出门去她师姐那边游方了。”易连城明显不想让安立东进正殿,把他往偏殿那边带,“安同志,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坐会儿,我去帮你倒杯热水过来。”
安立东那只军用水壶里的水之前全用来给易连城擦脸了,这一路回去他也不想渴着,顺口就应下了:“行,多烧点,我好在你这儿灌一壶水走。”
劳累็人家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人家想在这儿灌一壶开水好在路上喝也是应该的。
易连城“哦”了一声,急忙起身去了后面的灶房。
道观本来修在山了:“锅里添水了吗?”
易连城“啊”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又很快跑了回来:“安同志你把火撤一下,水缸里没水了,我要去提点水回来。”
道观的后院里有一口水井,虽然近,但是瞧着易连城提着一只空桶都要偏着身子的模样,想也知道她总共没有二两力气。
安立东摆了摆头,起身一手接过了易连城手里的水桶:“在这儿看着火,我去打水。”一个转身的工ื夫,就从水井里提了满满一桶水回来,直接往锅里倒进了半桶。
本来是想在这里喝杯热水再走,没想到不止水要自己烧,更要靠他自己来提……
反正也就是费一把子力气的事,赶着烧水的空当,安立东索性把那只水缸都提水加满了。
这几天袁道姑不在,易连城吃够了从水井里打水的苦了,见安立东出力帮忙,心里感激,等安立东走的时候给他包了一大包药材:
“安同志,这些药材是泡脚用的,驱寒去湿很管用,里面我都分好了,一次用一小包,直接拿开水泡一下就行。”
大柳村几面环山,山中湿气重,村里的人也确实喜欢在山上采点草药回来泡脚。
易连城看起来应该懂药,安立东也没推辞:“行,那就谢谢你了,小易,对了,我叫安立东,就是山下的大柳村的,有什么เ事你可以去村里找我。”
袁道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游方回来,易连城既龟毛,生活技能又完全不及格,安立东总觉得这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道观里有些玄,这才跟她多说了一句。
不过瞧着易连城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样子,安立东说到即止,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再不抓紧ู点,他还真得摸黑进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