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想起昨日老太婆问她定亲之事,便问戚氏:“我与宁昭南定亲之事不是不多人知晓吗?怎么那老妇人倒知道了?”
程悦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是那老太婆是看在她是宁府未来的媳妇份上,才收留她们的吧?
静了一阵,她便去逗那ว小男孩儿说话,那男ç孩儿叫吴泰熙,年龄与她相当,与她们相处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后,倒褪了羞涩,却是个话多的,叽叽咕咕地说了许多市井趣事和小玩意儿,将程悦吸引住了,程恒也听得津津有味,连戚氏也颇有兴致地微微侧着头含着笑听这三个小孩儿谈笑。
因一车妇孺,吴荣生怕她们不适,一路没敢急赶,直到天色已黑,才见到了平远镇的城郭。
程悦微微皱眉,这番话听着似乎ๆ合理,确含含糊糊地,只提及她昨天与赵素芬有拉扯之事,未承认她是清白的,冷笑道:“赵大人还是问清、查清了罢,若是我这番回去了,回头再唤人拘我来,岂不是费功夫?”
程悦“哼”了一声,也不道谢,大剌剌地站在那里等着,有人白送,当然来者不拒了,何况无缘无故诬陷于她,这点补偿还少了呢。
说不出的富贵温柔,道不尽的平淡安宁。
程悦正默默地听着,突然戚氏不再说下去了,见了她的神情,知道她的心思,便问道:“那……是定国公给我们定的亲吗?”
戚氏低着头忍着心里汹涌的悲愤和难言的羞赧,拉着程家兄妹,快步地走着。
不远处有一家酒楼,有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低低的悲泣声,如灰色的翅膀一般,在幽暗潮冷的牢狱里回荡着。
她低低地说着,如呢喃一般。
那就是……我真的穿越了,我真的恶俗地穿越了。
奶奶?……天哪,难道我穿成了老太太?
太婆又问:“可学过女红刺绣?”
程悦生怕答错,不敢再答,眼只看着戚氏。
戚氏答道:“因悦儿尚年幼,是以尚未学。”
太婆更加不悦了,沉脸问道:“还学过什么?”
戚时在她如有实质压力的目光下也有些畏了,轻声道:“尚未学及其他……”
太婆脸拉得更长了,问戚氏:“好好一大户人家的闺秀,怎么地什么เ也不会?”
戚氏嗫嚅答道:“悦儿尚年幼……”只觉得这个理由á无力之极。
太婆冷哼一声:“年幼?她今年九岁了罢?程家还能ม养她几年?难不成到เ了宁家受耻笑才好?眼光浅短。”
戚氏几时曾被人当面这般指责过,心下有些羞恼,脸红了起来。
程悦思及在悦儿的记忆片段中,觉得这倒是冤枉戚氏了,不是她不让悦儿学,实是悦儿原性子顽ื劣,苦劝不听,只得作罢,以为待她大些自会明理,因此陪笑答道:“这不怪母亲,是悦儿顽劣不懂事,不肯就学。”
太婆却恍若未视戚氏的窘态,转头眼光冷冷地罩住程悦:“到了我这儿,就由不得你懒散,这该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得给我学会了。”
程悦应了,垂着眼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太婆道:“这几日我未让你叔伯婶娘打扰你们,也歇够了罢,今晚往正厅里用餐去,大家也是住在一个ฐ屋檐下的血脉亲人,早些熟识的好。”
三人应了,恭顺地送了太婆离开。
一关上院门,打含香和含玉做事,程恒见没有外人在房间了,脸便沉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说:“这个ฐ老太婆,真真令人觉得生厌。”
程悦笑道:“我倒觉得她虽语言尖刻些,对我们也算是有仁有义了,这几日我们住在这里也是好茶好饭侯着,还拨了两个ฐ丫鬟伺候着,可半点未委屈我们。”
戚氏点头道:“悦儿说得对,这人呀,还得会记恩,人家这份恩情我们还是要记着的。”
“可是……母亲,”程悦思索着说:“虽如今有了安家之ใ所,但我们住在这里到底是寄人篱下,若住上十几天、一两个月便罢了,可若是住得长久,就算太婆不说,堂伯父、堂婶婶可会有闲言,就难说了。”
戚氏眉头微皱起来,呆了一呆,点头道:“悦儿说得是,这该好好考虑考虑。”
程恒也沉默了下来,这道理他也懂ฦ得的,可想来心里却无计较。
程悦试探着道:“我觉得太婆虽话不太中听,但对我们也顾念着亲戚之情,不如,就寻她借上些钱,我们出了这族长宅第,就在这祖宅租间房子,再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谋生的,比如小生意、小摊档,我和哥哥也能算清个数,平日里也能照看……”
戚氏愕然地看到程悦眼里的认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可起这心思?
“悦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生意、小摊档?我程家虽遭了难,但这身份可少不得。你给我记住了,你是大家闺秀,恒儿是功勋官宦人家出身的公子,怎可行这商贾下贱之ใ事?”戚氏厉声制止,看着程悦眼里的惊诧和委屈,她心软下来,语气也软了一些:“你还年幼,担心家里生计这很好,但行商贾事,便入了贱籍,就是你族长堂伯行商贾之事,也是依附在官商之下才不被人看轻了去。你,是宁丞相的儿媳,怎么可入此贱籍?恒儿也是要专心读圣贤之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