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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观音寺夫妻重聚面

磕头连把弥陀念,惟化善缘早结成。

闻得哭声到,便是还阳时。

马克昌把诗念完,向魏忠贤冷笑道:“大人你看这诗,分明是以群奸讥殚吾等。以朱虚侯、刘章自任。如此轻薄,殊属可恶。但没落款,不知是谁人写画的?”家人在旁便答道:“这人姓石名茂兰,是罗田县秀才。他父亲曾做过长安县知县。后升广西柳州ะ府知府。”魏忠贤道:“这一定是石峨的儿子了。罢了,罢了。他父亲违吾钧旨,弃官窃逃,我却不十分追究。他反敢这样刻薄,我断ษ不与他干休。”马克昌劝道:“些须小事,漫图报复。”彼此相别而去。

石生闻得此信,因是节下,买຀了几样菜果,打了一瓶煮酒。拿到斋中,晚间点上烛时。秋英等已在席前侍立。石生俱命坐下,把酒肴摆上,幽明均享了一会。石生见秋英容颜姣好,心中到底有些羡慕。因说道:“今晚星月皎洁,诚属佳境。每人咏诗一,以写雅怀。或从月光生情,或就星辰寓意。起句内或明用或暗用,定要有个照字。韵脚不必拘定。秋英道:“请从先生起韵,俺们随后步去。”石生遂口咏一诗道:

进得胡员外的院来,让在西书房里坐下。叫人打整酒饭。胡员外问道:“世兄曾进过学否?”石生答道:“已徼幸过了。”胡员外又道:“世兄既经轫,还该努力读书๰,以图上进,区区小成,何足终身。”石生答道:“晚生非不有志前进,无຀奈遭际不幸,父母双亡,夫妻拆散。家业凋零,不惟无຀以安身,并且难于糊口。读书๰一事,所以提不起了。幸承老先生垂顾,相对殊觉赧颜。”胡员外道:“穷通者人之常,这是无妨的。从来有志者事竟成。世兄果有意上进,读书之ใ资,就全在老夫身上。何如?”石生当下致谢不尽。待饭已毕,胡员外道:“念书须得个清净书๰房,街西头我有一处闲房,甚是僻净。先领你去看看,何如?”石生答道:“如此正妙。”

却说胡员外到了次日,就叫人另开了一个ฐ小门。把书房里打扫干净,专候石生搬来。到了第三日຅,石生从新买的书籍笔砚,自家拿着。叫人担着铺盖,直走到书๰房里边,方才放下,时当炎暑天气。西山头上铺着一张小床,把铺盖搁在上面。前檐上,一张八仙桌子,把书๰籍笔砚摆在上头。胡员外进来看了一看,说道:“这却也罢了。”又道:“世兄既ຂ在此住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晴明天气卖些字画,或可糊口。倘或阴天下雨,难出门时,老夫自别有照应,断ษ勿相拘。”石生再三致谢,说完同着胡员外锁了门,仍往街上去了。

箕裘千载旧,经济一时新า。

蕙郎出得场来,把文章写给他父亲一看。峻峰道:“文章虽不甚好,却还有些指望。”及至拆号,蕙郎๰进了案。对门王诠进了第二。却说王诠乃刑部主事王有章之子,为人甚不端方。兄弟三个,他系居长。自他父母去世,持其家资殷厚,往往暗地里图谋人家的妻女。外面总不露像。蕙郎窥看虽透,因是同进,遂成莫逆之ใ交。这且不说,却说峻峰领着蕙郎回到家来,不觉已□就是十月尽间。蕙郎的婚期渐近。峻峰打点饰,制办衣裳。到了腊月十八的吉期,鼓乐喧天,烛火照地。把新า人房翠容娶进门来。拜堂已毕,送入洞房。到晚客散,夫妻恩爱,自不消说。

奉天承运皇帝ຓ诏曰:朕思贤为ฦ国宝,安可野有留良。兹依部奏,验中进士,二百八十人。大省二十名,中省十五名,小省十名,各照ั数往候缺。惟石峨系先儒后裔,理应用,即授陕西西安府长安县知县。赴部领凭,毋得迟缓。钦๔此。

雪里无人来送炭,锦上谁不去添花。

朝廷开科取士,原以黼黻皇猷,非使叨膺名器。兹逢选期,人材短少,皆因历科进士,多甘家居,致有此弊。伏乞๢圣裁é,饬各省巡抚,查明报部,提京面检。如或年力精壮,可以备员,即往各省补缺。庶人材出,而百职修矣。谨疏ຕ奏闻。

一日,石峻峰偶到县衙吏房。该管书๰吏一见峻峰,口称:“石老爷来的凑巧,我正要着人去送信。”峻峰道:“有何信送?”书吏道:“今有部文提你赴京检验,文是夜日晚上到的,今早房。若不信时,请到房里一看。”遂让峻峰房里坐下,把文查出递与峻峰。峻峰一见这文,心中不快,闭口无言。书吏又道:“这文提的甚紧,起县文,上省去请咨,咨文到县,约得半月有余。家中打点行装,咨文到时,即便起身。断勿迟滞,致使再催。”方才说完,这个书吏,被传入宅里去了。

石生一日在衙中无事,与三位夫人坐着闲谈。庭前有老槐ຈ一株,石生以此为题。叫三位夫人联句,作诗一。石生先咏道:

回忆当年徒奔波(兰),古槐影下堪婆娑(翠)。

劲枝虽被春光早(英),柔条还沾雨露多(芳)。

绿作复云叶茂密(兰),黄应秋日气冲和(翠)。

势成连理有缘定(英),何必诵诗慕伐柯(芳)。

又一日,石生登峨眉山。到了山上,往下一看,形势崇高,如在半虚空中。又向四下里一望,但见层峦叠峰,袤延八百余里。石生一时兴,遂拈笔题诗一道:

悬崖万丈梯难升,峭壁转回须ี攀藤。

一带连冈形险,两ä峰对峙不骞崩。

白龙日绕池中跃,夜晚遥望放锦灯。

四蜀固多丛茧处,此较剑阁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