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紫琼说让她先走，自己้晚一点回去，然后便上了车。“x医院，麻烦您快点。”
很久没有进过医院了，踏入急诊候诊厅的一刹那，一股亲切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曾经，这里也算是奋斗过的家吧。不过来时的焦急与顾虑很快又占领了我的心，也不知道奚望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我一直在引导你说出来。其实，”我拿起水杯，“朋友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但是它的本质却很清楚，交往，交流，交心。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如同我们平时打电话。而你一直封闭着自己้，让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所以才会觉得没有朋友。其实在你内心还是渴望着交流的，你说你在网上找陌生人聊天会聊很多，这就是一个表现。在陌生人那里，你不存在着那些顾虑，因为在网上没有人知道谁是谁。你肯于对我说，也是因为我是一个陌生人。尽管我也是在现实中，但我是心理医生，保守秘密是我的职业道德。所以你才会这么放得开。”
“让自己和别人说真心话，从心底去和他们交流。”
“李司铭。”我拿过来，微微点着头。我当然可以直接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消เ除他内心的紧张情绪。略微换一下方式，可以让人的心情得到เ很大程度的改变。
“别急。刚才我问你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你能放松一下。司铭，你记不记得紫琼说要请你吃饭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我不敢直接去挑明现的问题，因为在没有绝对把握之ใ前，那样做对我和他都不利ำ。
“会。如果你不用心去经营它。”她看了我一眼，“这个ฐ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你看外面。”紫琼低头写着什么เ。我们两个的桌子之ใ间有那么一段距离，我看不清楚。
“这位是……”小凯的话音拉长了，似乎想用这个问题现一些可以掘的话题。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让他失望，“哦，刚才没有介绍。这个是小凯，这个是奚望，大学同学，好朋友，现在在同一所医院工作。这是紫琼，心理学研究生同学，现在来和我一起做这个咨询所，大家认识一下吧。”
那是个我们三个都很熟悉的地方แ，大学时代的聚会并不比现在少，而且经常都是在同样的地方แ。
像是雨夜的精灵，他消失了。
“我……”我很想和他说刚ธ才的那件事，但是像没有勇气一般的开不了口。也许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甚至我自己都不信。“我起来关窗户。”
“哦。”我还是这样简单回答着。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当面对亲人的疾病或死亡的时候，很多家属都可能ม这样说。为了生活在外面忙碌，忽略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当某一天，有些东西再也难以挽回，自己以前疏于表达的感情往往就会变成内疚和负罪感。
“没有。我没有理由和你开玩笑。”他的话说得很肯定，也很平静，“那些心理医生都说，我心理有问题，我有心理疾病。我讨厌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心理疾病！这四个字让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心理问题可以导致任何一种行为，包括杀死自己้的亲人。
“对不起……”小芸突然哭了出来，拉住奚望的手伏在床上。但这一下好像压到了奚望的伤，他“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咝咝地抽了几口冷气。
“对不起，很疼吗？我不是故意的。”看得出小芸确实很紧张，而奚望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疼来，结果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没……事，没事。”
小芸忍住了哭，低低地抽泣着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奚望强做出笑容来安慰她，“没事的，放心，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奚望，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小凯看他们两ä个都静下来了，像是医生问诊一样地问他。
“没什么，了。看着没什么车，就快了上去，结果有一个急弯，没能拐过去就撞了。还好，主要是副驾驶位给撞得厉害，估计车也差不多了。”他说得很平静，话里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想到了昨晚那个司机绘声绘色的描述，叹了口气说，“原来还真是你。”
几个人同时看着我，“你看到了？”
“没有，我听人说的。”我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听一个出租车司机说的。”
奚望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谢谢大家的关心。”
“你差ๆ点就死了！”小凯的话里明显有一种气愤，“为什么？干什么เ这么玩？你以为这是赛车游戏？你以为你是不死之身？我们当医生的都明白，想死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奚望对这几句的反应很平淡，却是小芸又哭出了声来，看着他直说对不起。奚望用手费力地抚摸着她的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略๓微可以感觉到他们之ใ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东西，可能直接和这次事故有关。不过这个时候我不好过问，也没有问的理由。
又聊了一会，我说可能咨询所还有事要先走，奚望却叫住了我。“云天，”他的声音有点低，“你能ม不能留一下？”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当然可以；他让小芸和小凯先去忙，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