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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等待

“我无法解释这一切,”男ç孩从桌子上拿了一本书,把夹在里面的照ั片拿出来递给我,“你看,这是我的父亲。八年前。”

男孩说那时他只有七岁,那ว时他的父亲伟岸英俊,是他所崇拜的,后来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冷酷,他说他父亲死后他就变得很没有人性,人性是由爱产生的,那时他失去了爱。

阂上眼的时候,这些片段就反复地出现在我脑袋里,我仿佛置身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在一个阴冷的角落,有一个干瘪瘦弱的阴冷老人,对我念念有词,他梦呓一般反复地吟诵着这些句子,像是有一种魔力,我看见漫空飞舞的纸条,像纷飞的思绪、像撒给死者的冥币。

这一句话似乎ๆ是一个咒语,在我眼前๩忽闪而过,重复着显现。‘死亡’、‘死去’、‘消亡’,死去难道不是消亡么。我的思维在这几个词语的缝隙间游离,睡梦中能感到自己焦躁不安辗转反侧,他们禁锢着我的思维,头像要裂ฐ开似的疼。

在此后的许多时间里,他仍然惦记着心中的故土和亲人,在二十岁那年,他准备回到小镇,他要把亲爱的小镇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一切世俗和龌龊的人事都自惭形秽。

他带着光耀小镇的理想去往外面的世界,然而在他踌躇满志归来的时候,他那个存在与童年的记忆和成年的美梦里的小镇竟然全部ຖ消逝了。你们可以想象他的痛苦和绝望。在外面漂泊的那ว些年里,他研读了很多书籍,文学、哲学、医学、历史,甚至经济和美术,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镇。--在他痛苦得无຀以复加的日子里,深爱他的妻子给予了她莫大的鼓励和帮助,他重新燃起了百倍的信心。

一切准备就绪,我在慢慢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最好我沉睡之前。正在胡乱地猜测各种突状况构思对付策略๓的时候,手机传来轻微的震颤。

是一条短信息:“呵呵,白川,知道我是谁么เ?”

“齐宇——”我叫道,现声音嘶๰哑,嗓子也疼得厉害。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齐暮,我心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真是个ฐ怪人,给钱还不要,我摇摇头无奈地跟着他继续走。正在往三楼走,突然听到“哎呀”一声,听出来是许晓蕾的声音。

“没怎么,”晓蕾道,“脚๐崴了一下,看不见——好黑呀。”

“那我认真和你说说呵,”小亮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一直到今天都还是一个谜,没人知道到เ底是真是假,不过我看过一本介绍世界各地的奇异习俗的书,书上说这种事情在那边还真的有,湘西那边,那ว边好象有沅陵、泸溪、辰奚、叙浦——应该是这四个县吧,有这种习俗,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说‘赶尸’是有误的,真正说应该叫‘领尸’才对。——当然,这只是我的说法,因为通常‘赶尸’的人并非是赶着尸体走,他们走在尸体前面带路,应该貌似领着尸体走。”

“啊,还一面走一面敲锣,”我惊讶道,“这不把人给吓死?”

“你妈?”许飞打断她的话道,“一天到晚你妈你妈,你妈叫你去死你可去死?”

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不能怪某一个人,每个人都是没有过错的,或说每个人都是有过错的,我们无法避免任何突如其来难以预测的的遭遇。

“这什么时候啦,”我拿着手机给他看,“三点多了啊老大,他们早就回去了。这雨才刚下没多久呢。”

“叹什么气呢,刚ธ才到底怎么了啊?”

“故事是没结束,但是我说到เ这也就结束了,因为后面的我也不知道了。”

暑假里我们百无聊赖闷得要霉了,于是我约了几个同学一起来学校玩,因为我家离学校比较远,我就没有回家了,在这顺ิ便想找个兼职做做。父母怕我在外面受苦,本来也是叫我回家的,我说自己้已经大二了,都将要到二十岁了可以照顾自己了。父母也就没有强逼,寄了点生活费,嘱๥咐几句就算了。

“呵呵,没有,”我不假思索道,“不过,的确还是挺有诗意的,不对么?”

“嗯,”齐暮也笑了,“我也喜欢。”

我看了看齐暮,月亮的光华在她的脸庞上修饰出淡蓝色水晶似的光泽,顿时觉得心里一动,于是说,“你倒比这景物毫不逊色呢。”

“别贫了你,”齐暮低头羞赧地笑道,“怎么เ样,说正经的,你对别人托付给你的事情有什么เ打算没有?”

我沉思了一会儿,确实,在男孩把这个事情托付给我之后,我曾仔细地思考过,然而如你所想,毫无头绪。

“我觉得,这个事情,”我对齐暮说,“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期出现我们不曾料想的转机。”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齐暮说,“只有等待?”

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