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附近哪里可以租到房子。”
“带电话的,上网用。”
“你在着迷。”
“他不像丹尼,一个粗糙的男ç人,每星期打一次篮球,一年四季理着小平头,我说话有8๖0%的时候他会问:‘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偷看我的日记,在我外出时跟踪我。真是无法忍受!只有一辈子甘心做城市里的村姑的女人适合跟他生活在一起。”
生活一直颠沛着,我像骑扫帚的小女巫一次次划开夜的心脏,更多时候如灰尘颗粒一般浮ด在空中,游离着,碰撞着,始终不愿放置在没有风的地方,始终有那么一点儿不高兴。
那天,王磊在碟瓦散乱着头嚎唱:“春天已来了,交配的季节已到了??”全场的女孩子都疯得不可收拾。树熊忽然闪了进来,我大叫他的名字,又要了一支太阳啤挨在他边上坐着。这个成天告诉别ี人怎么做意大利面条的树熊,不太适应我跟他共用一只烟灰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口口地喝酒,有些青春残忍。
把爱情厌倦掉,那是多简单的事。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有种幸福感,没有那么多缠绵缱绻悲从中ณ来了,不是吗?
“我离开原来那家公司了,最近很闷。”天啊,我的初夜情人,整整一年,他打来第一个ฐ电话,还没有开始叙述,就听出了他的疲倦。他还是老样子,没完没了地加班,停下来时就像一枚松脱的螺丝钉,就想向女孩子撒娇็。这一天,他不得不想起了我。
很久没住酒店了,终于要去酒店见某人,寒暄,阔聊,又到凌晨。某人示意他困了,我示意回家的路远了,相互示意之ใ后,决定看碟——《魔女宅急便》!
我就像那小黑猫骑在扫帚上,飞起来,落下去,最后,双双进入睡眠。极其难睡的一个长夜,睁开眼闭上眼左ุ转身右转身,终于天亮了。
“我不希望束缚你的想像,国外可以拍许多类似行为艺术的东西,我们比较难找到愿意这样做的人。当然,有些人的生活本身就像行为艺术。”
“你剃过光头?”
我手中拿着一本《新广州,新线路》,比3๑2开小两倍,售价一元,购于报摊。在广州ะ四年,我重新变成路盲,生活总是不可熟练的东西,况且内环路修得那么厉害。
“我不需要。”
“不,我去过真实的海,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在三亚潜水,背着很重的氧气瓶,在4๒0米以下见到เ了色彩斑斓的鱼,软滑的礁石,还有珊瑚,我的耳膜刺痛,但很快乐่,我想脱掉面罩,直沉海底,但你和教练都紧紧抓住我的手。我再也回不到海了。所以要找一个容器。但你不是,你只是氧气瓶。”
“睡吧,别ี胡言乱语了。”
我侧过身,泪水流到嘴角,很咸,海ร水一般。我含着海水睡去,无梦。
丹ล尼不喜欢这种梦呓,他的简单生活就是去酒吧,或宴请宾朋,有个听话的女人可以在无聊的时候陪他说话,夜深时搂她入眠。
当我了解华西街44๒号602房的生活由爵士乐和过家家构成后,开始向外部空间扩展。
推开门,先是垃圾篓子,住满一个月后,还没人来收垃圾费,房东说很便宜,十几块钱。
傍晚七点,铃声从天而降,收垃圾的人来了。这时候可以见到邻居的身影,60่1房倒垃圾的是四十光景的男人,矮小,黝黑,整天绷着脸。刚ธ搬来时,他指着楼ä道里一张墨绿色的大方桌:
“听说这张桌子是你们扔的,挡路了。”
“不是我们扔的,为什么要扔掉它。”
“赶快搬回去,要不找人扔出去。”
“我们不能搬别ี人的桌子。”
“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不想要了就说是别人的,乱扔东西……”
我把门关上,相互再不搭话。
次日,“砰砰”地门被敲得山响。打开一看,是个头稀疏ຕ的老人。
“阿勇呢,你老公呢?”
“我没有老公叫阿勇的。”
“啊,他什么时候来跟我摸两圈呀。”
“我不认识他。”
“啊,他把房子弄成这样了,打麻将的桌子也没了。”
“……”
“走啦,走啦,阿勇搬走了。”
他的老伴拎着一袋西兰花,用肘尖碰了碰他。老人一边上七楼ä一边回头望着我:
“你和阿勇有空上来坐坐,啊?”
这是一个错乱的空间,不知什么时候我扔了桌子,是名叫阿勇的老婆,更有意思的是我要神经兮兮地向垃圾工人追回新买的台布和咖啡杯,垃圾分类把它们分到了食物类。
从垃圾堆回来,刚到楼下,一个ฐ宽屏幕女孩走进视线。短,但背后留了及腰的一缕,信步,左手掐着根烟,右手托着卷毛狗的屁股,她有160斤吧,年龄不足二十,胖脸庸懒得很,不傻气,很厌世。瞥了我一眼,向旁边的小卖部走去,中指与拇指掐住滤嘴,皱着眉头猛吸一口,像极某些男人的姿势。她打一个哈欠,狗也打了一个,弯下腰,狗便爬了下来。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些梦游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