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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路见不平(二)

留分头的管家叫吴四,为人心黑手狠,是欺下瞒上的个ฐ中高手吴家长工、下人的工钱,他都会挨个抽筋扒皮,处处盘剥。

管家瞪着边上两个爪牙:“看什么เ呢?还他妈不动手,等爷请呢是吗?急了连你们一块儿抽!”

“您要抓什么药啊?”

“是啊,您是……”

“这心太狠,自家兄弟都眼瞅着饿死不管。这他妈还是人吗?岂止是为富不仁啊!”

“听说北边山里开始闹土匪了,时常下山抢东西,不过好像被抢的都是大户人家。得手后,给那些有上顿没下顿ู的穷人,隔着院墙扔粮食。”

停了半刻,他一个鹞子翻身,像片树叶一样,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不行,兄弟,我要和你学功夫”嘉贵大叫着。

青儿不明白,这是她亲妈嘛。

见青儿脚痛,他二话没说,蹲下身子,让青儿坐在腿上,脱๳掉她脚上泥泞的绣鞋,三下两下扯掉了裹脚布。扳起白白嫩嫩的小脚๐一看,嘉ล富倒吸了口凉气,除了拇趾原地没动,其余四趾,已被碾到脚板下面。每个趾头上,都磨出红红的大血泡,他的心揪得生疼。

可想而知,闻家的青砖大院,还真不是那么เ好进的。人家待人接物,不是压低你,是抬高你。高得让你自己都觉得,这不是因为你配这待遇,而是因为人家的身份教养使然。

而打破交往坚冰的,是两家的媳妇:冷氏和杨氏。

羊群里有只又高又壮的公羊爬子,极好斗ç,但很听他的话,是他的白马。只要他一声口哨儿,公羊便应声抬起前蹄,做腾空状。耿直脖子,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只等主人手一挥,它便低头弓背,卯足全身力气,将一对粗壮的大角抵向对面的敌人。

每逢这时,都是三哥嘉富挺身而出。先打上幸灾乐祸,拍手坏笑的弟弟两ä拳。再拉起青儿,拍掉她身上的土,用小黑手替她抹去泪珠儿。采几朵野花,捉只蝴蝶,或者逮只蚂蚱给她玩,哄得小黄毛儿破涕为笑。

时值乱世,皇帝废了,大总统却是走马灯似的换。再加上小rì本的野心越来越大,吞了东三省,没来得及倒嚼,就惦记入关了。

村里人觉得又没碍着自家事,况且“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也就装聋作哑过去了,所谓民不举官也๣懒得究。

“老爷,让您受惊了。”管家吴四躬身问候。

“你们这群饭桶,十几号人,居然打不过仨个ฐ小毛贼。这要传出去,跌尽我吴家的颜面。”

“是小的无຀能,对手下管教不严。”吴四一个ฐ劲儿赔罪。

“看来喂你们大鱼๠大肉,真不如喂狗。来人!把狗舍打开,把我的东洋杀手放出来。成天介从草人肚子扒猪肠子、牛下水,这些活宝也早吃腻了。今儿也给它们换换口味,尝尝扒人肚子的滋味。”

随着一声尖厉的口哨声,跨院两ä扇铁ກ门开启。七八条赭红sè大犬,幽灵般地蹿了出来。全是清一sè的东瀛土佐犬,不吵不叫,号称沉默的杀手。个头都有小牛犊大小,硕大的方แ形阔口,额头、腮边和脖ๆ颈的皮肉傲慢地耷拉着。

围观的村人一片哗然,纷纷抱头鼠窜。训犬的壮汉,手中的皮鞭指向朱嘉贵三人,又一声口哨响起。几只大犬如离弦之箭,直奔三人扑咬过来。

犟牛架着康友财在前边跑,秀枝紧随丈夫旁边,吓得身子在不停地抖。程府将缴获的一把钢刀递给她,以防万一。自己้和嘉ล贵护住他们且战且退,顺ิ街道往村外逃。

犬类最怕打的地方是腰,素า有“铜头、铁ກ尾、麻杆的腰”的说法。不管多么凶猛的恶犬,腰部被袭都招架不住。

嘉贵继续耍扁担,左ุ右开弓,先打翻扑过来的恶犬,让其不得近身。程府紧随其后,飞身挥刀,直剁๗恶犬腰杆。

一只躲过扁担的大犬,直扑秀枝。两ä只熊爪般的巨เ爪抓住她的肩,张开血盆大口就咬。秀枝被逼无奈,心一横,眼一闭,使出吃nai的力气,抽刀直刺过去。

只听扑哧一声,不偏不倚正中畜ไ生心窝。一股腥咸温热的狗血,喷了她满脸满身。巨爪挂带着衣片和皮肉,颓๙然滑落。她吓得松了刀惊声尖叫,瘫在地上。

康友财忍痛拽起媳妇儿,架着继续跑。

村民惮于吴家势力,没人敢帮他们。他们跑了一阵子,追咬的恶犬已๐死伤大半,只剩ທ两三只还在紧追。哥俩又是一阵砍杀,废了最后两只畜ไ生。

这才抽空擦擦额头的冷汗,看了看周遭。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怎么慌不择路,转来转去,又转回到เ吴家大门口了。幸好吴家人已经撤了,朱漆大门紧ู闭。

沮丧ç之余正要继续赶路,忽见门环轻响,露出一张中年男人黝黑的面孔。

“几位好汉留步,先到เ我家避避追杀吧。”男人说着话,开了大门,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房管家,谢谢您老出手搭救。”满眼惊恐的秀枝开口说。

三人这才明白,这不是吴家,不禁松了口气。谢了管家的好意邀请,他们进了大门,jǐng觉打量着这套大宅。

上房一个五十出头,面容和善的男ç人迎了出来。

“这是我家老爷,在这村里除了我家,没人敢惹吴家。”

几个人施ๅ礼谢过。房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