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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短刀

吃了饭,沈放二人在城里大车行雇了辆骡车,并不多做停留,便吩咐车夫向富春县去。讲定的车价是二两银子。沈放虽是个男人,却不惯于这些琐事,交道反都是三娘出面打理的。两ä人这次出门本就是为了避祸,所以也就漫无目的。加上三娘虽是一个女流,但生性脱略,带的行李极少,只一个包袱装了两人的换洗衣服,路上更觉浑身轻便。

坐在车上,沈放笑道:&1dquo;等了半天,你怎么还没开口埋怨我?

三娘&ุ1dquo;噢了一声,知道说的是酒楼上赠袍的事&mdash;๙—她已另取出一件蓝ณ绸夹衫与沈放换上了,口中微微一笑道:&1้dquo;๙你结交这样的嶔崎磊落之士,我怎么会怪你?你也太小看我了。要不是你抢在前๩面,说不定我倒要先和他结识一番๘呢。

沈放听了这话、便轻轻握住三娘的手。城外青山绿水,一路上经过多是良田,麦苗青青,雨后如洗,三娘๤子见沈放高兴,心里也๣觉轻快,境由á心生,越觉得四处天明水净,似这么青骡便车,夫妇随和,真仿佛人在画中游了。

正行着,忽有一辆车从沈放这辆车后面过来,那ว车走得急,一转眼从沈放坐的车边擦过,那车上的车把式向这边车上望了一眼,扬起鞭子在空中劈了一声脆响。

过了半晌,刚出的那辆车已走得不见了,却听前方远远处又传来一声鞭响&mdash;๙&mdash;应该还是那辆车的车夫抽出来的,看来刚过去的那车把式是个好把式,离这么远声音还能传过来。那响声特异,给沈放赶车的车夫听了,嘴角似乎就露出一丝笑意&mdash;๙—这车夫长了一副老实面孔,可能也๣是一时兴起,只见他也扬起了手中鞭子,高高抬手,望空中猛地抽去,长长的乌溜溜的鞭梢在空中ณ一连打了三个结,随着车夫手腕用力挥下,就在空中&1้dquo;๙劈叭叭清脆脆地一连响了三声,惊起一只飞鸟。骡子都竖起了耳朵、脚步分明加快了起来,三娘的手却在沈放的手中轻轻一抖。沈放不知她为何吃惊,向她脸上看去,只觉她脸上有些苍白。

沈放体贴道:&1dquo;怎么เ了?

三娘子摇摇头,双眼却盯着那车夫的后背,神色似乎有些冷。沈放见四周无人,便伸手将三娘๤轻轻搂了一搂。却见三娘侧过脸来,脸上的神๰气很是特异,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说:&1dquo;可能ม有麻烦。

沈放一楞、刚要问,三娘子却摇了摇头,下巴向前面赶车的那车夫后背极轻极轻地点了一点。沈放还在疑惑,却见三娘手已忽伸进包袱里摸了一下,然后收回,象取了件什么东西,袖子盖着,也看不见。过了一时,前方车辙里有个坑,车子颠得一晃,沈放身子一歪、把三娘碰了一碰,才觉不知何时她袖已多了一块冷硬之物。

※※※

不一刻๑车子行到一片密林之中。林中全是松树,这时连沈放也觉出不对&mdash;๙&mdash;这里分明不是官道,行人全无຀,极是荒僻,不知车夫怎么把车赶到了这儿来。他侧目向三娘望去,一脸疑问,就要开口问那车夫,三娘子却拉了拉他衣袖叫他不必,她自己只顾从车厢的旁窗中往外看。猛地听驾车的车夫猛然&1dquo;吁了一声,一收缰绳,骡子便&ุ1squo;咴’๙的一声停住了,把两人的身子冲得向前一俯。三娘子扯开帘ຈ问:&1้dquo;怎么了?

却见那赶车的车夫朝前面一指,却见前๩面的大路上有三五个人打横拦住了,那ว几人本就已挡在路中间,象还怕沈放的车跑了,还在路上横了一辆车,车头上挂了个小旗,旗子上画了五个ฐ轮子,一个朱红,一个墨黑,一个靛青,一个溜紫,最后一个是海蓝色。沈放一楞:还从没见过大车上挂这么เ古怪的一个ฐ旗的。旗上还绣了四个字,道是:轮行天下,觉着隐隐就是刚ธ才擦身而过的那辆车,旗子却象是才挂上的。

三娘象也一愣,还没及问那几人为什么拦路,却听对人已高声道:&1้dquo;๙车中可是镇江府沈放沈先生夫妇吗?

沈放听有人问,不自觉欠身拱手答道:&1dquo;不错,正是。

对面那人便面露喜色,向前凑了过来。他手里摆弄着一对铁核桃,只听到被他转得&1dquo;咯吱吱的响。三娘却叹了口气&mdaທsh;&mdash;๙傲之真是江湖阅历全无຀,一句话就给人家试出来历了。

却见对面那四个人都不像什么好角色。一个极胖,穿一件污灰的白褂子;另一个是扫帚眉,细高挑,却扛着一根白蜡杆儿;剩下两人似是兄弟,都铁青色的脸຀,筋骨粗壮,门神似地在那儿站着。四个人个ฐ个头戴一顶ะ新毡帽,帽子样式却说不出地古怪。那四人围成个ฐ半圆形,把前面去路已完全遮住了。

沈放轻声问三娘道:&ุ1dquo;是打劫吗?

三娘摇摇头,低声说:&1้dquo;๙不象。无论如何,傲之ใ,一会儿你一定听我安排。

沈放一愕,结婚十年,这还是三娘第一次对他说要他听自己้安排。心里想:&1dquo;三娘一向柔顺ิ,怎么今天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