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后，苏维走出中考的考场，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杨少君。他很高兴地跑上去，一把把杨少君嘴里的烟拔出来丢到地上，一边皱眉一边笑：“难闻死啦。怎么样，我考完了，有三个月的假。你今年也该毕业了吧。想好没有，要不要考大学？”
杨少君忍着心痛，扯出一个无赖的笑容。他叫他，二少爷。
杨少君摇摇头，走了。
他慢慢走下床，故作漫不经心地在房间里走动，实则眼神敏锐地打量这个房间的每个地方แ，试图找出端倪。他拉开衣柜，看见连他的衣服都被人买了一模一样的放在这里！不对，摆放的顺序不对！应该放在第三件的毛衣被人放到了第一个位置！还有这件阿玛尼的西装ณ，应该是全新า的，却有被人穿过的痕迹！果然还是有破绽的！
苏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离开机场的时候，杨少君满手都是行李还领着一个顽皮的小男ç孩在前面走，两ä手空空的苏黔和同样两手空空的汪文并肩走在后面。
苏黔的背脊突然僵硬起来，人比原先坐直了不少。卢老先生注意看他的手，发现他原本松松搭在裤ไ子上的手突然攥成了拳，并且将大拇指藏在拳心里——这说明苏黔此刻察觉危险，内心害怕或者很担忧。
苏黔绷着脸说：“我不想谈这个。”
卢老先生暗道失策失策。他或许应该换一个问题，直接问苏黔会因为ฦ什么事情和恋人发生争执，而不是他是否会和恋人发生争执，前者的问法更易诱导被问者透露他们的行为ฦ。卢老先生叹气，揉揉眉心——这样的交谈其实很费劲，病人不肯向自己敞开心扉，自己只能ม通过诱导来挖掘一些相关的信息，可是要触到症结的时候，苏黔却把那扇大门关上了不让他进——不过至少从苏黔的反应上来看，卢老先生知道他应该对自己和杨少君的关系感到เ很危险。
卢老先生又问他：“听说苏先生有两个弟弟，能否谈谈呢？”
苏黔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捏在指尖拨弄把玩一阵，终于还是摇头：“我的弟弟们并不在商场做事。没什么可说的。”
卢老先生内心不住叹息：四面楚歌！真是四面楚歌！苏黔方才的动作说明他对待和弟弟们的关系紧张不安，缺乏自信。爱情、亲情全都一团糟，四面楚歌呐……
等两个多小时后卢老先生走下楼，杨少君照例还是在客厅里等着。他走过去看了眼杨少君面前的烟灰缸，摇头：“年轻人啊，大道理我老头子就不说了，但你这么抽是会尼古丁中ณ毒的。”
杨少君想问他情况，一抬头，却看见苏黔站在楼ä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被那种毛刺刺๐的眼神看的心慌，想上去和苏黔说些什么เ，苏黔却冷漠地转过身进屋了。
杨少君把卢老先生送出门去，在路上问道：“怎么样，你找到治他的办法没有？”
卢老先生笑：“年轻人就是毛躁啊，要知道怎么เ治，必须要找到病根是不是？”
杨少君确实很烦躁。他摸了摸自己脖子，说：“那病根找到เ没？”
卢老先生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原因是多元化的，但一定跟你有关。你是他的病重要的线索ิ。”
杨少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一只手插进口袋，仿佛是怀疑ທ自己听错了似的一脸困惑地问道：“什么เ？”
卢老先生说：“我在问到他关于恋情的时候，他表现出惶恐、担忧的样子，就像是动物察觉危险时的表现。”
杨少君语塞了一会儿，讪讪道：“这不一定是说我吧。他跟他老婆离婚了，儿子现在还在他老婆那里呢……”
卢老先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着他，一副“你心里明白”的样子。
杨少君被他看的哭笑不得，还绞尽脑汁想着词要狡辩，卢老先生却已๐经换话题了。他说：“苏黔有一定的精神分裂ฐ症状，但是并不严重——他的逻辑思维还是比较清晰的，只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妄想，以及某些情感表达障碍。严å重的精神分裂患者会出现思维混乱、知觉歪曲、情绪行为不当等症状，苏黔的情况发现的早ຉ，痊愈应该不是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他的病因。”
杨少君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卢老先生问他：“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家族中是否有精神分裂病史？”
杨少君眼睛猛地一瞪，脱口而出：“苏维他……他得过人格分裂症。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