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弃去寻他的时候,拿了一小枝白梅花。齐恒背着夕阳靠在椅子上,见了她,也没说话。
说着呈上了手中的白梅给齐恒,齐恒接了,微微笑了。他放于鼻端轻嗅了一下,说道,“雪奴儿终于知道来哄我高兴了。来,”他伸手道,“过来。”
而且敢抢他大周的王爷!敢抢他的雪奴儿!
跟随的护卫遂向下榻处散去,齐恒则是施施ๅ然,慢慢腾腾地晃了回去。
最重要的是能笑话她下的烂棋,并以此为借口罚她,让她揉肩捶腿看伤换药,看她败局之下苦着小脸温柔细致地供他使唤,齐恒很开心得意。
齐恒哭笑不得,只当她学棋的兴致退了,偷懒โ装ณ睡,逃避惩罚。硬拎起来,佯嗔责罚,可她为他揉着揉着肩,没多一会儿,竟又睡着了。
陆雪弃有点不安地扭动了下,被齐恒臂弯禁锢住,他低头在她被掐的脸上揉了揉,不慌不忙地哄劝道,“乖雪奴儿,你实话告诉我,真是夏人我也不怪你。”
齐恒便端起了她的脸,“周人?我周人可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邪门歪道?”
齐恒在毯子下搓着她冰冷的手,挨蹭着她的脸颊,亲昵地柔声问。
陆雪弃缩了缩,想躲,不想左脸被齐恒重重地亲了一口。
齐恒从小练武,名师指点,自不是个吃素的,只不过昨天他先是被药倒没了力气,后又遇到一群狼,让他虎落平阳,明珠暗投,没有用武之地罢了。
他挨着冻在外面挤帐篷,竟让这半人不鬼的色狼趁了方แ便登堂入室了!敢偷袭我雪奴儿,敢轻薄她,老子杀了你!
却见一个潜伏于雪地上的人形物,四肢着地,身上雪白,飞猿魅影一般,发出一种类似狼嗥的哭啸,倏而西去。
齐恒直觉得血被凝住了般,由里到外,冰冷骇然!
齐恒怒气稍缓,斜了她一眼,气哼哼地道,“说你错了!”
说得又顺又快,但毫无诚意。齐恒道,“过来给我揉肩!”
不想到了黄昏他们住进驿馆的时候,人还没转醒。齐恒皱了皱眉,善心是发了,这麻烦也惹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齐恒便多看了几眼。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虽是闭着眼,但那五官的轮廓,也算得上漂亮。
陆雪弃聆听教诲,不言不语。永哥儿道,“我说的都是好话,姑娘你别听不进去!想咱们是什么交情,这一路行来,最是熟悉,更别说你还救过我们大家的命,我们这些个弟兄们全为姑娘担心着呢!眼看这京城日近了,您再与王爷别别扭扭,不讨得他欢喜,到时候岂不要被谢家女欺负死?”
陆雪弃笑言,“永哥儿你多虑了。”
永哥儿道,“这可不是多虑!姑娘你没啥名分,唯一指望的就是王爷宠爱,王爷又经常在外打仗,到时还不是可怜了你?”
陆雪弃淡淡道,“你们都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区区侍妾,又有什么可惜的。”
永哥儿一怔,却突感一阵悲凉,只安慰道,“姑娘莫瞎说,王爷不是那ว样的人,我从小跟随王爷,最是了解王爷,王爷重情义แ,看着脾气坏,却肯为底下人出头,不准人欺负。”
陆雪弃却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道,“王爷的生母……”
永哥儿忙“嘘เ”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姑娘,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陆雪弃狐疑道,“怎么เ?”
永哥儿压低声音道,“王爷的生母,是个贱奴,被皇上一夜宠幸有了身孕,死的很有点蹊跷。王爷年幼,却好争勇,后得临安王爷收留,便养在贵妃娘娘名下,可谁都知道他不是贵妃娘娘亲生子,暗地里嘲笑他下贱胚子,凭着勇武封王,不过沐猴而冠,要不王爷哪来那么เ大火气,因着三言两语便与士族子出手打架,也实在是被嘲笑得狠了!这话姑娘千万别ี与王爷提,提一回王爷恼一回,姑娘可是差错不得的!”
陆雪弃道,“如此,多谢永哥儿提点。”
永哥儿道,“提点谈不上,只是京城之中是非多,姑娘孤身一人,再把王爷惹恼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冷哼,“这花前月下,燃薪煮酒,对坐谈心,你们当真是好大的兴致!”
永哥儿忙爬起来跪下,失色道,“王,王爷!”
齐恒瞥了眼小桌,快步走过来一脚将永哥儿踹翻在地上,喝骂道,“三更半夜,只当我睡熟了眼瞎了,是吧!”
永哥儿忙哀声申辩道,“王爷息怒,不是那么回事!是陆姑娘说要为王爷学煮酒,要小的教她!”
陆雪弃起身过去,弯腰将永哥儿扶起来,说道,“你先回去吧,没事了。”
永哥儿自是不敢,期期艾艾地望着齐恒。齐恒道,“还不滚!”永哥儿一溜烟跑掉了。
陆雪弃捧着杯酒,迎着月光笑语道,“你这不问青红皂白,又乱发什么脾ຆ气?”
齐恒怒犹未消,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找人煮ุ什么酒!”
陆雪弃道,“初学手艺,总得背着王爷,要不然在王爷面前献丑,定惹得王爷嘲笑。”
齐恒“哼”一声,走过去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一把将壶中酒泼洒在地上,陆雪弃讶然道,“王爷!……”
齐恒横了她一眼,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不是学煮ุ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