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王氏一行人走了很远,阿碧才出口问道:“小姐,如今大少爷在,用不着怕的。”
她这话倒也说的不假,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她真的没什么可以惧怕的了,更何况只是一个薛王氏。
他这才又一次的确认了,老天爷是真的,重新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等他从这种纠结的喜悦中回过神之ใ后,却又陷入了更深的郁๗闷之中。
既然他薛长风是被逼娶她的,那她去跟他提出和离,他应该会求之不得吧?
如今,她看着他只有恍如隔世的悲凉感,若说她完全放开了,却也是不可能的,她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些怨愤的。
那时,她心中觉得委屈就带着阿碧去找薛长风要一个清楚,可见到的却是他盛怒的样子,听到却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人就是他表妹。
“夫人,你怎么เ了?”阿碧见苏婉音不吱声,越发担心。
“薛家的列祖列ต祖,不孝后人薛长风在此拜别。”
薛长风双手合十冲主持行了一礼,“不必了。”
若是陈倩依没有被人群围住,定然能认出这个出主意的人,就是那日在小院里,她怒怼的那个ฐ年长些的乞丐。
入夜,薛府内,薛长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苏婉音,捏着手里的黑瓷瓶,走过去坐在床头。
是以他没进去,就站在院外焦急的瞧着,本是春寒料é峭,他额头却是起了薄汗。
从脉象上瞧只是虚弱了些,可从症状瞧,却又分明同咳血之ใ症、心绞痛类似。
陈倩依哭喊着,抹了一把眼泪,就朝着她身后的一根床柱跑过去。
她的表哥没有紧ู张的飞奔过来阻止她,她心里刚刚升起的小算盘,再度崩盘。
话说回来,这么浅显的推论,薛长风定然也想到了。
一来,她对这个婆母说起来并没有太多情分;
脚下的支撑陡然没了,薛王氏立刻就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她双手本能的挣扎想把头从圈里拿出来,一双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全所未有的害怕与惊恐,口中只来得及挤出断断续续的字。
“姑母,你快下来啊,倩依撑不住了。表哥,表哥,你快来啊!”
薛长风迟疑了一下,还是复杂的“嗯”了一声。
薛长风他喉咙滚了滚,“倩依你清醒点。”
苏婉音甩开秦嬷嬷抓着她裙摆的手,“我污蔑你,你还真是敢给自己脸上贴金,想我太傅嫡女的身份,皇上跟前都能说得上话,用得着污蔑你来自保吗?来人啊,将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奴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秦嬷嬷顿时六神无主起来,她挣开下人的钳制ๆ,跪着爬向薛长风,“求老爷救救老奴,老奴有办法能控制媚药发作,老奴愿意将功折罪。”
“夫人,等一下再喝,容阿碧先瞧瞧。”
苏婉音“嗯”了一下,仰头将一碗汤药灌下。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闷哼。
而他仰着头,因为ฦ后背还膈在门槛上,他好看的眉眼吃疼的皱作一团。
那厢,苏婉音正要让人将老大夫带下去领赏钱,阿碧就从门口跑了进来,冲着老大夫不客气的道:“老骗子还不快走,想吃顿板子还是去吃牢饭?”
阿碧却是一脸气怒未消的又剁了跺脚๐,“夫人,得亏你让奴婢注意着那个丫鬟依依,她的心怎么比蛇蝎还毒?”
“你心里原来一直想这个事啊,虽然妹夫面上没有言语,可嫂子瞧着他是在意的,不然也不能每日都叮嘱阿碧让你将安胎药喝了,”
苏婉音蹙眉,同嫂子崔秀秀互看了一眼,一起出了屋。
他则是去了前厅,怎么说他也算是苏府的女婿,这岳父的后事他自然不能ม做事不理。
等到了腊月十七的晚上,薛长风刚同崔秀秀商议完明日出棺的事宜,苏府的管家就疾步走了过来。
“岳父你说什么?”
一旁的苏婉音却是突然将不明所以的他挤开,紧紧的握住自家爹爹手,眼眶再度发红。
苏镇南只是平静的抬手扯掉薛长风拽着他衣襟的手,又将皱褶的衣襟拉平,这才迎上薛长风那ว刀剐般的目光,“我知道你不信,可这就是事实。”
“苏镇南,你还真是为了你妹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啊!可惜,我的眼睛又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你今天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薛长风手里的毛笔不停,眼角微微抬了抬,“先放着吧。”
“没有。”
她走在前面,脚步越来越轻快。
第十一章
他心里记恨着大哥,也记恨着她,他会以德报怨吗?
苏婉音由á着阿碧收拾妥当后,就去了隔壁屋伺候爹爹洗漱,亲自给换了干净的尿戒子。
门房见了,脸色顿时惨白,嘴上直嘀咕,“这可怎么是好?大少爷告诫过的,不能ม让小姐知道的,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