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将他现在的这座府邸买下。
他又一个人在祠堂里站了一宿,第二日一早,薛长风取了包袱将祠堂里的牌位装好,背着它们,趁着晨色就去了普化寺。
“哦,那岂不是说还差两千两,我丐老大自二十岁起,就发誓不做亏本的卖卖。那就用你自己抵债,正好我的兄弟们也好久没有开个荤腥了。”
“死就死了。”丐老大轻飘飘的出口,抽出匕首犹如闲庭信步的剔了剔指甲里的黑泥。
静默了许久,他还是挪脚๐去了苏婉音的院子。
他心里很想解释,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解释的时候。
其实一开始她本也不想害姑母,可谁叫姑母她根本不想等苏婉音死后,扶她成为正妻,一门心思的想要再给表哥取回一个门当户对,又对她言听计从的女人。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母亲待你不薄啊?”
翠儿“哦”了一声,讪讪的走过去给苏婉音铺床。
苏婉音压下一口热茶,感觉喉咙舒服了些,这才瞧着阿碧答道:“薛长风不会这么做的,如今府里已经对外称呼婆母是突然患了恶疾,若是再行报官,且不是自相矛盾;更何况也只是像,并没有真实有力的证据指向谁。”
“母亲!”
薛王氏心一横,腿一迈就踩上了凳子,将头套进白娟系出的圈里,一双眼睛直直的瞧着外面,嘴里叫喊道:“别拦我,都别拦我,我留不住自家的长孙,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人已经在喊出声音的下一刻๑,同离弦的箭般奔了过去,就在程倩依闭上眼睛计算好时机,躬身往下纵的下一刻,薛长风如料é想般的抓住了她的手。
“倩依,你上来,不用等下辈子,表哥娶你,马上就娶ດ你。”薛长风红了眼眶,大手更加有力,猛地一拉将程倩依从井口拽了上来。
苏婉音不再理会薛长风,脚๐步踉跄的走到秦嬷嬷跟前,“我敬你,尊你一声秦嬷嬷,可你竟然以下犯上,污蔑主子,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她很怕死,可一想到自己孙子还在程倩依手里,如今她做了这等事,承认就是死罪,若是咬牙不认,或许还能活下去。
阿碧望着翠儿也是一笑,挪着脚走到苏婉音身后,接过梳子开始给苏婉音梳头。
苏婉音点了点头,这才瞧着阿碧道:“别插那些簪子了,今个也不出门。”
苏婉音瞧见了翠儿眼里的躲闪,她最清楚不过,翠儿只要一说谎就会低头瞧着脚背,心里顿时越发担心,阿碧虽说是婢女,可与她而言更甚姐妹。
她一把掀开被子,双脚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往门外走。
薛王氏听了,脸上喜色一下就没了,她自是怕死,可苏婉音那个丧门星这次怀的可是男ç孩,若是弄死了,后面没人生出个孙子,她薛家岂不是要断后了?
“倩依,你让我想想,想想。要不明个你陪姑母再去趟观里,多出些香油钱让道士画几道符先撑着,等那丧门星生了孩子再说?”
还这般委婉的告诫她,要顾全男人的感受,以免引得后宅不宁。
如今又有了孩子,她该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薛长风没有意识到苏婉音没有再唤自己้夫君,只是满脑子都是大夫说的那句,不能ม再让她情绪激动的嘱咐,又见她如此不爱惜身子,心中无名火起。
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过于严厉了,正要解释,就瞧见苏婉音翻了一个身将后背递给了他,他到嘴上的话又吞了回去。
薛长风赶忙走近几步,“岳父可是有事情交代给小婿?”
薛长风又靠近了些,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苏老爷子的嘴边,“岳父你刚才说什么,小婿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当年,你表妹程倩依是主动请求进宫的,她并非像你以为的那般爱你。”
“你说什么?我不许你这样污蔑倩依。”
半个时辰后,薛长风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桌案上地上,散落了数十张已经写了字的宣纸。
薛王氏脸色不好看,一进门就不发一言,反倒是程倩依端着一个ฐ托盘,笑盈盈的走到书案边放下。
顿ู了顿ู,苏老爷子将薛长风脸上的不悦当做了不好意思,又笑道,“你看我人老了,反倒讨人嫌了,婉音啊你领着长风去院子外面好好逛逛,前几次来也没好好看过。”
苏婉音心知爹爹这是想让她同夫君独处说说话,恰好自己也找夫君有事,笑着擦了擦眼角的热泪,有些小女儿娇羞般的垂着头走到เ薛长风跟前,“夫君,你还没去过我的桃苑吧,我带你去瞧瞧。”
次日,苏婉音坐在铜镜前由着阿碧梳妆。
她闻言偏头瞧了一眼翠儿手上的衣裙,沉默了片刻,“穿梅花缠枝的那件,爹爹想必瞧了会喜欢,只是阿碧你将妆粉涂的浓些,别让爹爹与大哥瞧见我眼底的青乌。”
苏婉音想不到什么原因,也就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问向门房,“那爹爹可在府上?”
“老老爷,在府上,只是”
一炷香后,他从她身上离开。
她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口,只有一角衣袍还依稀可见的身影,她懂了。
“表哥真的是我,我从宫里逃出来了。”
皇宫是那么เ容易逃出来的吗?
薛王氏眼睛一怔,伸手拉过自个儿子的手,毫不掩饰的露出对苏婉音的嫌弃,“长风啊,苏婉音那个丧门星母亲也不喜欢,你若是厌弃了,再等一段时间,母亲给你纳几房中意的妾室,只是这和离却是不成。”
“母亲,儿子已经同她说明了,明日便要和离,还请母亲顺了儿子的心意。”
若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