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彤死死地握住手,站在那里抖如筛糠,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扭头怨恨地瞪了一眼宁婉婉那张清冷的绝世容颜,然后,抹着泪,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
宁婉婉笑道:“婉婉已经长大了,请祖母您以后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林玉彤下车后,看着宁婉婉她们所在的马车大摇大摆地穿过正阳门,她紧咬住嘴唇,眼里闪过一抹妒恨之ใ色,心里暗暗发狠道:总有一日,我林玉彤会将你们彻底踩在脚๐底下。
临到下马碑前,她听见一声尖细的声音高喊道:“宁国公府宁老夫人下,宁国公府芸香郡ຉ主下。”随即,车帘被两名宫人从两ä边打起。
“彤儿,彤儿……”何氏见状,连滚带爬地爬到林玉彤身边抱住了她。
宁婉婉扶着宁老太进屋坐下,亲自替宁老太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宁婉婉唇角微勾,哂笑道:“托父亲挂念,女儿甚好。”
“进去!”门外,忽地传来一声怒喝。
宁婉婉走远之后,身边的仆妇小声地对何氏道:“夫人,这郡主ว姑娘为何一下子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仆妇讪笑着缩回脖子,嚼着嘴道:“以前这郡主姑娘什么都听您的,您说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您说往西,她绝不会往东,如今怎地突然间就变了一个ฐ人似的,好生冷漠无情。二姑娘的事情若是搁在从前,郡ຉ主姑娘估计早就扑过去把二姑娘给护在怀里了。”
司湛拂茶沫的动作微微一顿,清冽幽深的凤目里暗芒飞掠而过,他将茶盏放回茶几,转头漫不经心地看向宁婉婉,语气无波无澜。
宁婉婉愣了下,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皱起眉头道:“这又是个什么เ大事,竟然还劳烦皇叔亲自跑一趟,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仔细别伤了皇叔的身子,不然就是婉婉的罪过了。”
常嬷嬷见状,眼里有急色,似乎生怕宁婉婉一时心软,又放了林玉彤。
林玉彤神色一怔,旋即小脸一皱,双眸含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地仰望着宁婉婉。
宁老太很是欣慰地看着宁婉婉,只觉得这丫头这一病像是突然就通透了,大约是被吓坏了吧。
太子来了?
宁婉婉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置在火炉之上似的,滚烫滚烫的,脑袋发胀,耳朵嗡嗡作响,胸口闷得像是压了块巨石,四肢又酸又痛,难受的要死。
这是常嬷嬷的声音?
林玉彤哭诉道:“姐姐诬陷我娘她勾结外男ç,意图毁她清誉,并以此为由,将我娘打发到郊外的穷庄子上去了。”
“又是那个ฐ宁婉婉。”司易戾气顿生,粗声粗气道,“你说清楚,到เ底是怎么回事?”
“那外男其实就是我一个远房表哥,特意从老家里来汴都看望我和我娘。不成想,就在这段期间,姐姐与我表哥一直暗中ณ眉来眼去的,不知怎地,就厮混在了一起。”
“及笄那日,姐姐约我表哥去莲花洞幽会,只因她意外落水后昏迷不醒,我那傻傻的表哥就一直在莲花洞里等。最后竟然等到了姐姐的贴身丫ฑ鬟拂衣,带着小厮前去把他绑了,最后拧到了祖母的夙玉堂。表哥见事情败露,不愿意连累姐姐,便公然诬陷是我和我娘授意他去毁姐姐清誉。”
宁婉婉心中冷笑,如今她总算见识到了林玉彤阴奉阳违的恶心嘴脸,也总算明白了前世她和司易的那些互送衷肠的信,还有司易的贴身信物是怎么回事了。
林玉彤一边说,一边抽噎ດ,“我和我娘毕竟是寄人篱下,不敢争辩,我娘只好独自认了所有的罪责,就被祖母一气之下赶出了家门。”
听到这里,皇后特意扭头看了宁婉婉一眼,只见宁婉婉的清清冷冷脸上,端的是泰然自若,丝毫没有一点心虚与慌乱ກ之意。
司易双拳紧握,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心肠歹毒的恶妇。”
林玉彤见状,目光闪过一丝阴狠,急忙膝行上前,抱住司易的双腿哭求道:“殿下,您要替彤儿做主ว,只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请求祖母饶了我娘亲,允许她回来吧。”
司易最是见不得美人落泪,尤其还是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他弯腰拉起林玉彤,扶住她的双肩,目光冷厉地说:“你放心,孤绝对不会让那恶妇得逞的。”
林玉彤正要激动地扑进司易怀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地轻咳声。
“咳咳咳……”
司易立马警惕地将林玉彤护到身后,望着长廊幽深之处警惕大喊:“谁在那里?”
“是我。”
长廊尽头,于黑沉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两ä个人,一个高雅,一个冷酷,正是逸王司湛,和他的护卫元珠。
“皇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司仪愕然。
“路过。”司湛淡淡答道。
他行至司易跟前,冷冽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瑟缩在司湛身后的林玉彤一眼,随后定在了司易的脸上,薄唇轻启道:“有句话本王当奉劝皇侄。”
一听“奉劝”二字,司易的脸色立时沉了,闭着嘴唇不说话了。
司湛却继续道:“太祖皇帝曾有训:自古亡国乱家,不过亲小人,任宦官,通女谒,宠外戚等事而已。太子即为ฦ储君,当知兼听则明,偏信偏暗,若是连这点都彻悟不到,恐怕只会辜负了皇兄对你的长远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