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易,她吓得双目睁圆,不可置信,失声尖叫起来,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希望有人来救她。
“姐姐,你为什么要逃?我今天很高兴的,我本来真的很高兴的。”
“姐姐,我把你的电脑带过来了,你可以用你的电å脑写你的新书,不过这里没有网络,我会帮你把它发出去的,还有你的手机也由我保管着,短信电话我会帮你管理的,别担心。”
没等她回答,贺易便搂着她往床上倒,把她搂进怀里,两人相对而卧,贺易的声音带着疲惫。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自己没扣上的笔记本在贺易的手边,屏幕上没有关闭的不仅有她的素材笔记,还有洗澡前和编辑的聊天对话框,里面的内容十有八九是被看到了,对上贺易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神,她有些犯怵。
孙景辰微张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今天是翻车翻得彻底。
“我看你灯还亮着,就来碰碰运气,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进来吧。”
大约昨天是真的吓到เ他了,后面上来收碟子的是客栈的另一个女帮手。
看着贺易谦逊娇็俏的模样,孙景辰心里泛痒痒,有些想反悔,昨天还准备做个良家妇女不祸害人家小弟弟来着,可如果不和他发生点什么,她感觉这段旅程会有巨大的遗憾。
眼前是雨过天晴的美景,鼻间是沁人心脾ຆ的新鲜空气,不知怎的,她沉郁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嘴角含着笑意。
贺易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无法形容孙景辰那ว一瞬间的美,只知道若是画成油画ฑ裱起来,便是件无价的艺术品。
他放下手中的食盒,悄无声息地走到孙景辰的身后,搂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两ä人脸颊相碰。
“姐姐,你笑起来很好看,如果你能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本意是希望她能够多笑一笑,可是贺易话音刚落的瞬间,孙景辰便恢复成平日里淡然的样子。
“一定要和我唱反调吗?”
语气委屈,他不喜欢孙景辰太过于平静,不会生气,不会难过,好像什么เ都不能够影响到她,让他无所适从。
清楚孙景辰不想理他,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算了,先吃晚饭,然后给你煮ุ水洗澡,我们等一下出去玩。”
孙景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迷惑他怎么เ转性了,居然愿意带着她踏出这个木屋以外的地方。
摆食盒时,贺易看见了一点没少,已经冷掉的午餐,他抿住唇,压下心里的苦涩。
事实上孙景辰的每一顿都是他亲手做的,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严å令他学习做饭,学习了一手奶奶的好厨艺。
他觉得自己做饭菜并不难吃,可是孙景辰每次都吃得很少。
“你又没有吃午饭,这样不行的,早饭午饭都不吃,对胃伤害很大。”
“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这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字眼,很轻易地在她嘴里吐出,贺易听着胸腔冒起邪火,说话的语气加重了点。
“别说这样的话!”
没想到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贺易反应如此激烈,她愣怔一下,心里随即沉落下去,坐在竹椅上,手掌撑着脸,语调慵懒,满满的无所谓。
“说了怎么了?又没人在意我的生死?”
没有人关心她怎么活,怎么死,她的钱倒是挺多人在意的,巴不得她死了好占为ฦ己有。
她消失了这么เ久,都没有人来寻找她,明明只需要一个ฐ电话,电话里几句对贺易的质问,就可以猜到她的处境,可是没有人这么做。
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在浴室里自杀,直到血液暗淡凝固,尸体腐烂,飞满了虫蝇,爬满了蛆才有人发现。
而她能被发现,仅仅是因为ฦ那ว些人准备来吸她的血而已๐,他们不会因为她死去而难过,他们甚至会狂欢,虽然没有吸到活人的血,但死人的血更能ม让他们兴奋……
孙景辰双目略微放空,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模样,贺易看在眼里。
又是这种感觉,他暗想。
自从孙景辰被关在这里后,她时不时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好像一缕他抓也抓不住的青烟,他有些害怕,害怕青烟到เ最后消เ散得连看也看不见。
他深知这场无妄的禁锢,是诱发孙景辰内心阴郁情绪的根本原因,他只得语气带着卑微的乞求,眼神无比恳切。
“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一直关心你的,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虽然贺易不知道孙景辰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在意识到เ她内心是那么地千疮百孔之后,不再祈盼孙景辰正眼看他,也不敢遑论得到เ她的喜欢,只希望她能感受到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支撑着难挨的人生,他也可以替她分担,甚至帮她抗下来。
贺易知道自己将孙景辰禁锢这件事做得无比地自私,连这些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虚伪,但他不愿去粉饰太平,为了不激化矛盾就假装不知道孙景辰的痛苦,他内心便因此无比煎æ熬。
两人没再说话,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