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污蔑上级,忙道:“不是,是王御女和碧纹的口供有问题,臣妾想,若是严惩王御女,只怕难堵后众人悠悠之口。”
“是,的确有问题。”我恭敬答道,“先是碧纹不愿指认王御女,声称她所行之事,与王御女无关;后是王御女拒不承认碧纹是受她所指使,一口咬定香烛之事她并不知情。臣妾寻思,这二人的口供如此一致,若臣妾还重罚王御女,只怕……”
“可不是……连本宫这中宫皇后,都被牵扯进来了,紫ใ云阁又算得了甚么。咱们终究是,根基尚浅哪。”我止不住叹息道。
是,来日方长,我入宫才一月有余,自是不能同在后宫浸淫多年的太后和太妃相比,不过我的优势在于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攥在手里,以供我经营部署。
我看着她那ว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忍不住笑了:“本宫还没定你的罪呢,你慌甚么?”
“哦?详细情形如何,你细细道来。”我隐隐猜到事情的经过,不动声色地问她道。
王宝林乃太后为皇上挑选的人,合宫上下尽知,她给邵采女下毒,焉知不是受身后的靠山所指使?菊香肯定是想到เ了这一层——恐怕人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这样回答于我。
“皇后娘娘摆驾紫云阁!”小太监拂尘一扬,肩舆稳稳升起,朝东北角的紫云阁而去。
难题,不就是您给设下的么,我暗暗冷笑,回答道:“太妃神算,臣妾确是遇到了难题。”
我作出惭愧的模样来,道:“太妃有所不知,臣妾入宫时日尚短,经手的事又不多,因此一遇到这样的事,就有些不知从何下手,这才将事情拖到了现在。”
皇上脸上的笑容,马上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冷峻,开口时,连语调也变得冷冰冰了:“梓童来朕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我傻傻地呆愣着,皇上看了我一会儿,兴趣索然,不再理睬于我,继续埋批阅奏折了。
夏荷想了想,道:“邵采女虽说得宠,但份位却是极低的,而且承恩以来不见晋份位,也不见得皇上有多看重她。而香烛中的毒,目前只不过让她得了皮肤病而已,并未造成严å重的后果。更何况,香烛之ใ毒,是娘娘自己查出来的,稍微有点脑筋的人,大概都会怀疑,若真是娘娘下的毒,为何不趁机掩饰,反而要揭露出来?这一看就是被人所陷害的。因此奴婢认为,皇上不见得就会为ฦ此事怪罪娘娘,就算怪罪,也顶多责备几句。”
春桃捂嘴笑道:“或许她同李司灯一样愚笨也不定。”
“好了,好了,本宫不开玩笑了。”我正色道,“当初小罗子是在谁手里领的香烛?把她给本宫传来。”
她转身出去传话,换了夏荷和冬梅进来,服侍我穿戴洗漱。
就算是小虾米,也有同长官唇枪舌剑的时候,我虽然身为下属,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上级面前据理力争,也没有甚么不对,当然,这也是因为洞悉了太后所有心思的缘故——她巴不得我护着牛、马二人呢,至少在孩子尚未出生前是这样。
穿着从简,向来为春桃所不耻,她照ั旧ງ嘀咕几句,不情不愿地帮我拔下钗子,脱下宽袖大袍,另取一件窄袖薄衫来换上。
“哦?甚么坏话?”我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问道。
“专宠?”昨天皇上刚来时,就提过这词儿,原来是太后的“功劳”。
上司,Boss,我是想迎奉你,可你总也得让我知道你想要甚么罢?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我如何作答?我迷茫地望向皇上。
我没有判断ษ错,皇上的确不太愉悦,而他接下来的反应,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é——他居然,居然,居然将我推下身去,站了起来。
我的这两ä名秘书,办事向来神,当天晚上,调查就都有了结果,齐齐来回报于我。
“做得好。”不曾想春桃办事也有了心思缜密的一面,我由á衷赞道。
吕郭抬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娘娘当真要微臣解毒?”
吕郭马上伏地请罪,但口中却道:“娘娘恕罪,微臣向来心直口快,难免让娘娘误会,其实微臣的意思是,若娘娘就此为邵ๅ采女解了毒,那毒源,反而就不好查了。”
我看她们怀着身孕,今日还跪了一次又一次,实在可怜,遂道:“你们就此跪安罢,随后本宫会派太医去淑景院,给你们请平安脉。”
得,本宫又让她们跪了一次,不过这也是职场礼仪之一,不是能由本宫决定的,谁让她们是下属呢。
七宝帐缓缓被拉开,露出夏荷的笑脸来:“娘娘莫急,三位小主ว已经来过了,奴婢称娘娘今日有事,没空见她们,让她们又回去了。”
我呻yin一声,缩回仙文绫被,以被蒙头道:“夏荷,今日你做得好,本宫赏你择日出宫一趟,代本宫去看望娘亲。”
皇上动容:“她们出身卑微,梓童竟予以高位?”
此话一出,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也掩不住满脸的惊讶,连声道:“牛、马二人有了身孕?这怎么可能?当初可都是赐了避子汤的。”
春桃撅着嘴道:“娘娘,太后和太妃正算计您呢,您倒有心思去册封那ว对牛马。”
我缓缓摇头,道:“册封教导宫女,乃是祖制,太后和太妃何须大费周折?只怕此事事突然,连太后和太妃都是始料é未及,因此才屏弃前嫌,匆匆聚相商。”
好,好一招祸水东引,我忍不住要赞出声来,邵采女明明是在向梅御女夸耀,转眼却去针对了王宝林,这梅御女的手段,当真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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