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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白马非马

十月初六,华阴县道,正午。

阳光浓烈,但依抵不过秋虎肆虐,漫山的黄叶随着秋风,刮向山道。树影婆娑,斑驳的树影里行来一列ต车队。

队伍一行四十来人,打着运政司的旗号。七八个高头大马的军官领着三十多个大汉,雄赳赳的开路前行。

为首的是位不满四十岁的壮汉。白面络腮,虎背熊腰,身着一身大红轻甲,手提一杆雁翅大刀,坐下一匹白马名为‘雪里飞’。单表这一人事出有因,他正是运政司都尉人称‘白马飞鸿’的戴安戴都尉。

此人正是押送京师军费赴往凉州的统领,而他所带之人均是个ฐ个身手矫健的正牌军官。特别是另外那七骑更是武功了得,被人们成为‘冀州七星’。

秋意渐浓,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忽的一声马哨,山道两侧分别奔下十余骑大汉,伴着黄叶,如一股黄色旋风向车队袭去。

“有马贼,列阵!破军贪狼领十人向左,廉贞禄存领十人向右,左ุ辅右弼招摇随我护住车队!”戴安回马大吼,风似的奔向车队。

马贼亦是彪悍无比,手举ะ马刀就向军士们砍去。这时却见车队中有一人,手持亮银枪,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向左路马贼,左ุ挑右刺,把马贼队伍冲的七零八乱,此人正是‘破军星’苏超。‘贪狼星’王顺ิ也不遑多让,手持开山大斧ร对付马贼如砍瓜切菜一般。片刻左路马贼已被全部击毙。

而右路则ท没有这么轻松,一头裹黄巾๢像是贼首的大汉手持双刀抵住廉贞禄存二人,而余下马贼则是继续往车队奔去。

戴安见势大吼一声,拍马冲向贼首,扬刀一划,马贼立刻身首异处。而左辅右弼则是帮助上前๩杀退余下马贼,‘招摇星’徐宜更是用狼牙铁锤连毙三人。

这路马贼像那阵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เ片刻便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虽然全歼马贼,但是车队也付出了一人重伤,六人挂彩的代价。

“都尉,打京师来,这已经是第十七波匪寇了。”说话的是一身青衣‘左辅星’楚兴。

“是啊,开始总共八十人,现在剩下能ม上路的不到四十人了。”一身白衣的‘右弼星’楚平接道。

“本来南斗就留守京师,我们这一行真是困难重重啊。”这次说话的是‘廉贞星’孙安。

“还好马上到长安了,我们能好好整顿一下了。”‘禄存星’潘楠道。

“好了,赶紧ู赶路,这种山路多留一刻๑便多一刻危险。”戴安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一行队伍,重新向西快速的行进。

秋风过尽,又是一抹大好的艳阳,洒向金黄的落叶,也洒向鲜红的血。好一个艳美的秋,纵使秋风如刀割人首,也叫他落血如画不胜收。

十月初八,清晨,长安城东,有雾。

车队如时到เ达长安,一入城门,戴安便吩咐孙安带领ๆ伤员去医馆安顿,命潘楠先去三王爷府上拜帖投名。

偌大的长安已开了早市,过往之人,络绎不绝。而戴安等人也放下长时间警惕的心,细细的观看着长安的人文。

拜帖以至,三王爷大设宴席,不但戴安等人坐于席上,白玉蟾等人亦在席间相陪。

大厅之内三王爷高坐堂前,刘长缨和戴安分列左ุ右,余下众人坐于两侧。丫鬟仆人,上菜斟酒,穿行席间。

军费物资早ຉ早封于王府库中,由张楷领ๆ‘桃园三义แ’同楚氏兄弟分班把守,而白玉蟾更是早早的叫钱全开守住出城的路以防不变。一切安排得当,众人自以为高枕无忧,遂放心饮酒高歌,好不快活。

王府后巷。

借着王府的灯光,后巷每晚都会有生意人出来摆摊营生,渐渐的生意人多了,后巷俨然成了一个小夜市,许多住在别处的人也特意过来吃个ฐ宵夜再赶回家里。

今晚王府设宴,夜市比往常更为热闹,每个摊位前都坐满了食客。巷๕子最深有家馄饨摊,是对老夫妻开的,他们家的馄饨皮薄馅大,价格又便宜,就连海米香菜也比别家放得多,所以每天生意都最好。只是今天特别奇怪,巷子前面的小摊都坐满了人,而馄饨摊附近却只有两ä个人在吃东西。一个是挑担卖酒的刘小三,他刚把生意作完,把剩下的酒带给身边做的这个人,顺便吃一顿宵夜。而他身边这人每天都会来这吃一碗馄饨,一笼包子和半桶酒,喝的醉醺醺的才肯回家。

这个人头发干枯杂乱,一脸的胡渣子,一身粗布衣浆洗的早已没有了颜色。他叫墨傲梅,据他说,他曾经是个ฐ剑客。

他吃饭向来都会用三个碗,一碗装ณ馄饨,一碗装包子,一碗装酒。刘小三和他已经非常熟络了,所以自愿当起了倒酒的伙计,一碗酒喝完,他会立刻帮他把酒添满。

今天馄饨摊格外的冷清,老夫妻也有时间闲下来坐在旁边桌上分食一碗馄饨。

墨傲梅每吃一口馄饨都会喝一大口酒,廉价的烧酒似乎更烈,也更有味道,也许只有穷人才更懂酒的滋味。他的鼻尖渐渐渗出汗迹,刘ถ小三又帮他添了一碗酒,他用衣袖将汗一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