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是一点点备齐了,不算丰盛也不显寒酸,人却还没找到。
她并不算容易伤怀的人,只走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了,不想遇到哪个ฐ姨娘,又是虚假的一套寒暄。
江彤月眼看着她毫不淑女的奔进戏园,脸上露出不屑之ใ色,心道,一个戏子,至于这么上心吗?却不敢让前面的冰清姑娘瞧见,快步跟上去,娇็娇柔柔的,道:“冰清妹妹,等等我。”
江彤月并不爱这些东西,平日里听母亲唱便已听腻了,但人家毕竟是扬州督镇的养女,就这身份她就得好好伺候着。
裁缝收了尺子刚走,如砚便从外面进来,走得甚是慌张,一进屋便道:“小姐,那傻……,大爷又来了。”
江彤月一惊,道:“快把门关上。”
门刚关上,屋外便听到เ痴傻的几句声音:“新娘子,新娘子。”然后是“咚咚”的敲门声。
听说这个傻子在府中是有人管着的,可不知为何,近几日总是乱跑,而且专往自己的小院子里跑,上次被他自身后抱住,强行扯进屋,自己้狠狠咬了他一口后,现在都让如砚守着,一看到เ他过来,就把门关上。
门板被拍得直颤,如砚死死抵着门,慌张的看着江彤月,却见江彤月扯乱了头发,正拿着毛笔在自己脸上画鬼脸。
“小姐?”他不明所以。
江彤月却道:“将门开了。”
“啊?”
“快开。”江彤月说着将箱底的一大块白布披在身上。
如砚颤着手将门打开,傻子一下子冲进来。
“新……。”“娘子”两ä个字还未出口,猛然见到如鬼一样的江彤月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停在那ว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有新娘子,只有鬼。”江彤月伸长了手故意颤着声音吓他。
“啊!”傻子看她奔跳着朝自己过来,尖叫一声,转身就走,“鬼啊!”
“他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见他逃走,江彤月将白布扯下来,扔给如砚,道,“傻子就是孩子心性,以前我家对街的那个ฐ傻子我就是这样吓他的,以后就再不敢惹我。”
“二娘就是这样对一个晚辈的吗?傻子?别人叫他傻子也就罢了,二娘已是顾家人也要这样叫他吗?”
正得意,猛然听到เ有人这样说了一句,不用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江彤月心里哀叹一声,背过身去,道:“晚贞啊,我现在不方便见你,你能过会儿再来吗?”
“不就是扯乱ກ了头发,画花了脸,我大哥会吓跑,我却不会。”那声音柔柔弱弱,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å。
江彤月不得已๐回过头去,那ว中年妇人已经在她屋里坐定了,一身宝蓝ณ衣裙,算不得美,却甚是端庄,只是眉间多了份冷漠,对江彤月的样子不惊不怒,冷冷瞧着,正是因无子嗣,与夫家不合而住回娘家的顾ุ家唯一的女儿,顾晚贞。
分明比自己的辈份低,平日也确实像个晚辈一样时时来向她这个续弦请安,但在她面前江彤月总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做什么事在她眼中ณ都像个孩子在胡闹,不过也对,自己้不过十七,这顾晚贞却已经三十多,自己不就是个孩子吗?
江彤月毕竟也是在大户人家长大,因自己的身份也没少受欺负,深谙这后院里的生存之道,便道:“我虽年轻了些,在顾ุ家也算是长辈,长辈总要有长辈的样子,他这样每日来闹一次,对我动手动脚,我体量他是因为心智与常人不同,不放在心上,但外人看了却要怎么说,到เ时我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说着做出一脸的委屈来。
顾ุ晚贞冷冷地看着她做戏,也不理会她的说辞,道:“眼看就要过年,年前府中会有次祭祀,所以从明日起各院都要开始斋戒,你需收拾一下,作为顾家女主人需搬到เ西院的庙堂住,本来每年是由我爹住进去的,但他身体不适,就由二娘代劳,一日只能吃一次全素斋,由我亲自做,我每日做好会差人送来,望二娘遵守府里的规矩,这几日别任动荤腥。”
这种斋戒各家多少都有,江彤月也不觉得奇怪,点头道:“那ว就辛苦晚贞了。”
顾晚贞这才难得的笑了笑,算是客气,但笑容依然冰冷,站起身,这是要走了,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的停下来,冷冷地看了江彤月,半晌才道:“有时女人就是要认命,再不甘委屈也只能认了。”
江彤月以为她是在说自己年纪轻轻嫁来受活寡,便笑道:“顾家待我这么好,我哪来的不甘和委屈?”
顾晚贞表情一怔,却没有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去。
西院的庙堂,正堂供着观音像,江彤月被安排住在西厢,如砚想进来伺候,却不准,只能每日清早和睡前允许进来伺候她洗漱。
连吃了几天素,而且只能吃一顿,江彤月整个人没力气,本来是要求在观音像前抄经念佛,反正没人看着,她便每日在屋里躺着,只在顾晚贞来送饭时装装样子。
苦挨到เ第五日,人已经百无聊赖,毕竟只有十七岁,正是怎么เ吃都饿的年纪,一天一顿ู的素斋,只有一小碗饭和一菜一汤,她每顿都将碗都舔尽了,根本不顶饿,于是人越发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