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空坐了片刻,真有几分大眼对小眼的味道,郑明珠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大爷这是怎么,有话便说呀。”
陈颐๖安见她灯火掩映下如花的笑脸,心中不由一软,她还是个小姑娘的体格儿,腰肢如杨柳般,盈盈一握,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睛,笑起来便似倒映了无边星子,璀璨生光。
郑明珠笑道:“偏我就喜欢妹妹们这样活泼。”
郑明珠才说:“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们,瞧我给你们带的好东西。”
可是妾室却是不同的。
而在这争斗中,相比正妻,妾室虽然弱势,但有时候巧妙的利用了形势,子嗣,加上心机运气,也并不见得会输给正妻。
而陈夫人身为武安侯嫡夫人,按例不会低于二品诰命,极可能是一品的,她就算和自己家做了亲,平日里的称呼也应是尊称公主,断不会称亲家母。
公爵继室,只封二品诰命也是常事。
郑明珠看了一眼,见顾ุ妈妈要作这两个丫头了,便说:“罢了,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要起来的。”
也不容郑明珠再说话,便对那ว两个丫头说:“这月月例减半,回自己屋里思过去,今晚就不要进来伺候了。”
这三个月间,那一种原本无处不在,铺天盖地缠绕着她的那种混合复杂的情绪随着陈颐安这轻快的两个字消เ失无踪,心中轻快的似乎要跟着这两个字飘起来一般,那一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陈颐安收回目光,他的表情中带了一丝奇特的怜悯和悲伤,或许是在感叹一个花季少女的陨落,他轻轻说:“如果唐家大小姐真是死在他们手上,这是一个既ຂ有用又隐秘的把柄,或许会在某个ฐ时候挥意想不到的用处,所以我下令密切的监视。”
郑明珠说:“有个事我还得问问,那ว日我开银子匣子,里头怎么只有几两ä碎银子,我屋里月钱是谁管着?平日里走礼赏赐又是谁管着?”
翡翠顿时就明白了郑明珠这是要作谁了,这屋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顾ุ妈妈管着,少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明知故问,那自然就是不满意了。
怪不得要替自己做主呢,原来是已经动了心思了。
郑明珠其实是真不知道,只是心中早已猜到了□分,此时刚收拢翡翠,一是想借她的回话看看她的性子说话,二来问清楚些,方แ便行事。
翡翠在心中斟ต酌了一下,回道:“少夫人以前不大过问钱银往来的事儿,原不知道,我们屋里,少夫人的月例是五十两,两个一等管事妈妈每个四两,两个ฐ二等管事妈妈每个二两ä,四个大丫头每个也是二两ä,八个ฐ小丫头是一两,另外还有洒扫搬抬的粗使婆子并三四等的小丫ฑ头每个ฐ都是五百钱,每个月初兑了银子来,都是交给顾妈妈的。平日里收礼送礼也都是顾妈妈经手。”
郑明珠虽早猜到เ答案,还是在心中叹口气,接着问:“收到东西登记上簿呢,谁在做?”
翡翠嗫嚅了一下,说:“奴婢见过玛瑙登记。”
主子糊涂,丫ฑ头也糊涂,想来也是,郑明珠能□出什么เ样的丫ฑ头来?再说了,真是精明能干的丫头,只怕有的人也不会容她在郑明珠的身边。
可是现在她又只能ม问翡翠:“那么我的嫁妆又是谁打理呢?”
翡翠更是直了眼,想了半天:“奴婢不知道,平日里奴婢只在屋里伺候少夫人,做做针线,外头的事实是不知道,少夫人也没问过,要不……要不奴婢悄悄打听一下去?”
郑明珠叹口气,只得说:“不用了。”
翡翠果然不中用,还悄悄的打听,自己过问嫁妆,名正言顺,真要悄悄打听了才好笑呢,做了主ว子,别说这种事情要做的大大方方,便是没理的事,都要做的理直气壮了,才能震慑住下人,连自己的嫁妆还要悄悄打听,说出来真不够丢â人的。
不过郑明珠怕翡翠转不过弯来,便说:“你只管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不管要紧ู不要紧,都不要对人说,我叫你做的事情,你只管去做,出了事自有我撑腰,我不叫你做的事,你就一点不能做,记住这三条,便足够了。”
翡翠连忙答应。正想出去,又想到เ那事儿,便问道:“那ว珊瑚那里?”
郑明珠并不了解这些丫头,她对珊瑚远远不如翡翠对珊瑚熟悉,她想了想:“你觉得该不该告诉她?”
翡翠说:“少夫人叫说,奴婢便去说。”
郑明珠失笑,她倒是学的快,便说:“那么你就告诉她吧,对她说,不用乱想,更别ี叫人知道。”
“是!”翡翠退了下去。
让翡翠告诉她,比自己来说更为妥当。
身契放在自己手里,远不如让她知道了威แ慑力大,有的东西需要藏匿良久ื,一击而中,有的却应如同挂在头上的剑一般充满威慑,收拢丫头就是如此,恩威并施便易成功。
珊瑚在她身边多年,想必也是受了顾妈妈不少气,这样的最容易收服。
上位者本来就有天然的优势,主ว子占着高位,掌握着生杀大权,下面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尽量的贴近主子,是以只需要略施ๅ手段,真要动用身契,倒是失败,把身契拿到自己手里,并让她们知道,那不过代表一种态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