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人多了起来，有些不知淘到了什么宝贝，一脸藏不住的兴奋，偷偷打量刚买的东西，有些则面容严å峻，一副吃亏上当的样子，还有三三两两的外国游客，带着雷锋帽聚在路边买皮影，时不时回头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全部以中国风构建的古玩城。
窄街通往一大片翡翠摊，用塑料棚搭起来遮蔽阳光，林言带着萧郁刚走进顶棚的阴影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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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双手撑着身后的大理石台盆，他也在忍，忍得手指骨节都微微白，半晌才沉声道：“林言，我答应过你。”
“你的答应有用，阿颜为什么会住院？”林言打断他。
“他当时想伤你……”
“那薇薇不是更过分？你根本就是个醋坛子！”
“所以认定是我？”萧郁๗突然抬起眼皮，视线像刀似的扎过来，“林言，就算是死人，我也是有心的。”
“我想把你要的都给你，但我有的只剩心了，你不明白，你一定不晓得那滋味，无穷无尽的等待，伸手不见五指……”萧郁抿着唇，眼神中带着诡异的怨毒，“换不来你一句相信。”
说完一甩袖子推开林言往外走，整间屋子都是寂寂，没有希望的执念，身后的人忽然追上来，扯着他的袖子，喑哑道：“所以是我的错？你是鬼了不起？你他妈以为我容易么เ，放着好好的课不上，好好的日子不过，每天为了你跑来跑去，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身体状况越来越糟，我不知道还能ม撑多久，我很累，萧郁求你了，别ี在这时候跟我生气……”
林言颓然的倚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喉咙哑的说不出话，那鬼怔怔的看他，最后随着他蹲下来，箍着他的肩膀轻轻捋他的后背，林言眼圈红，胡乱往口袋里摸，哑声道：“我抽根烟，你别管。”
冰凉的嘴唇吻了上来，轻柔地不带一丝侵犯和情色，林言愣了一瞬，随即搂住萧郁的脖子回应，两人坐在卫生间地砖上吻在一起，唇齿纠缠，吻得绵长而柔和，一副多情的姿态，仿佛这么吻下去就能躲开俗世的蜚短流长和人情冷暖，仿佛没有离别ี也没有伤悲。林言攥着萧郁的衣裳，一下下的吮他的舌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拥抱却只感到绝望，像被猎人逼到死角的两只兔子，因为感到分离的到来而格外缠绵。
他的头像酸凉的丝绢，从指间流泻着，满腹心事，说不出口。
即种孽因，便生孽果，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你要我吧。”林言蹭着萧郁的嘴唇，“我想了。”
“胡来。”萧郁推开他：“还想去住院？”
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笑的凄怆，连心也微微地疼。
卫生间的门板后两个人并肩靠着，林言捉了萧郁的手，视线集中在天花板的一点，轻声道：“萧郁๗，我一直想要一个人，一起过最普通最平淡的日子，陪我躺在沙上看电视，每天回家吃晚饭，算计着薪水存款换车，换房子，有结余时去电影院看一场傻逼美国片，周末跟我去见爸妈，在允许带家属的同学聚会上一起喝醉，在大街上边走边大声唱歌，关上门在家里的每个角落做爱。”
“我知道你一句都听不懂，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所有的愿望，如果能找到เ那个人，我不介意出柜……”林言强压住喉头的酸涩，“但他不能……不能……”
“不能是死人。”萧郁๗安静的接下去。
“你喜欢我，你比任何人都喜欢我，但我禁不起你的喜欢，代价太大了……”林言用手捂住脸，他不想让萧郁๗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薇薇的事我不问了，你走吧。”
“看在相处这么多天的份上，放过我，放过我的朋友。”林言困难的说。
对面的人长久沉默，仿佛想了很多，也仿佛在说服自己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会答应么，他会答应么，林言咬牙等待着，他承认自己自私，但现在他们互相早ຉ成了暗处敌人眼里对方แ的把柄，再纠缠只会在编织好的阴谋里陷得更深，陌路是最好的办法。
萧郁๗掰开他的手，冷硬的指尖擦过他的眼角和脸颊，第一次，认真的点了点头。林言以为他会悲伤，然而那ว鬼却是平静的，像早已๐经准备好了一样，半晌轻轻地唤了声：“林言。”尾音拖的很长，细细的回味着。
“我送你下楼。”林言慌张的说。
萧郁淡淡的笑了，摇了摇头，嘴唇在林言额头轻轻擦过，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走廊安静而悠长，那鬼的背影格外挺拔，宽松的衣袂在风里飘摆，像飞进了一群蓬蓬的白鸽子。
林言靠着墙静静看他，越走越远，一如电影中的叠化镜头一般，慢慢消失在背景中，看不见了。
“再见。”林言默念道，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揉皱的烟，抖着手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
一连三天，林言每天都来医院照顾薇薇，小道士则跟尹舟天天出门到เ她生日当晚后去过的所有地方喊魂，第一天夜晚林言跟去一次，很像小时候回老家时农村的规矩，小孩子被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