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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草原的一封信

炕下本就是空的,也都跟着陷下去露出漆黑的烟道,里面冒出一股黑烟,混合着刺鼻的恶臭与灰尘,呛得我们不得不退开几步,等那股灰尘散尽了才过去一齐动手,把敲掉的砖头搬开。

胖子见自己้拽出来的是个无຀头干尸,气得啐了口唾沫,连骂晦气,但仍不死心,把斧ร子当成铁锤使,又是一阵连砸带敲,地窨子左ุ侧的火炕被它整个砸破,火炕下赫然埋着另一具无头干尸,不过从穿戴来看,这具干尸是女性。

我和胖子都不相信小黄皮子会有那么เ嚣张的反动气焰,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于是毫不在乎ๆ地对燕子说:“想引咱们进埋伏圈?那他妈的还反了它了不成?再说黄皮子虽然精明,但毕竟只是兽类,怎么能如此过分渲染牛鬼蛇神的厉害,这个思想倾向可危险了,要知道无产阶级碟拳能砸碎一切反动势力。”

燕子气得大骂道:“你们两个鳖犊子满嘴跑小火车,让我说你俩啥好啊,传说进了鬼衙门的人就得被山鬼捉住把血喝干了,你们看这木墩供桌下的石碗,都被人血染透了,这可是血淋淋的事实啊,我这咋是迷信呢?”

我们正在远离熊๦洞的草窝子里,商量着如何如何动手,可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身后的红松猛地晃了两晃,我赶紧回头去看,深山老林,周围除了草就是树,没有别的东西,但那ว树确实是在微微摇晃,地震了不成?正想着,就见那棵大红松又是一阵猛颤,针ฤ叶和挂在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掉了下来,好象是树上有什么的物体在蠢蠢欲动。

人熊在树稍上用双臂紧紧抱着树干,数人合抱的红松被熊身重量压得一阵阵颤๶,人熊大概ฐ是想直接溜下树来,但山里的人熊爬树知上不知下,它只会上树不会下树,只能一撒手直接跌落下来,平时它就这么爬到树梢,然后从树上摔下,反反复复,这是它平时的一种娱乐,也可以练习它一身憨健的蛮力,打磨厚皮。

我估计“黄仙姑”不可能ม不饿,它一定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也许它的黄鼠狼老祖宗曾传下一条信息,世上有那么เ一种有进无出的“皮馄饨”,钻进去的黄皮子肯定会被猎人活活剥了皮子,可它并不敢确定眼前这皮制的囊子,就是那传说中ณ害了无数黄皮子性命的“皮馄饨”,怎么看这皮囊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与常见的陷阱套夹都不一样,颠๲过来倒过去地看都不象有危险的东西,而且这皮囊中出一股股神秘的气味,不断ษ撩拨着它的心弦,刺激着胃液的加涌动……

我隐隐有些担心,害怕自己得意忘形,一不留แ神惊走了“黄仙姑”,可怕什么เ来什么,胖子蹲了半宿,存了一肚子凉气,看见“黄仙姑”一高兴,没提住气,放了个回音袅袅七拐八绕的响屁,我和燕子听见他放这个屁,心里顿时凉了,到เ嘴的肥肉要跑了。

胖子也对支书强调的最高指示:“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ร,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我代表我们五个知青向您衷心地请求,请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投入到这场赶冬荒的革命斗争洪流当中去……”

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既ຂ然话说到这个ฐ份上了,我也只好做罢,心中暗地里盘算着到เ林场附近也๣能找机会套狐狸,总好过在屯子里开展思想工作那么没意思,于是跟另外三个知青同伴做别ี,把铺盖卷往身上一背,同胖子一起在燕子的引领下,到เ团山子下的林场去看守木料。

“泥儿会”的胡匪们得手后,那些被抓来帮忙挖洞的山民,便都被拖到山沟里杀人灭口,四婶子她哥中ณ了一枪,枪子儿在他身上打了个对穿,捡了条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回到เ屯子后枪伤就一直没能痊愈,加之又受了极大的惊吓,没撑几年,便一命呜呼了,至于“泥儿会”从黄大仙庙中掘出那口大箱子的下落,以及其中究竟装着什么宝贝,都没人知道了,而且从那ว以后,“泥儿会”也๣随即在深山老林中销声匿迹,再没人见过这股绺子了,肯定是遭了报应,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和胖子听得全神贯注,黄大仙庙里究竟藏着什么เ东西,犯得上让“泥儿会”这么เ不惜血本地折腾?那口箱子又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泥儿会”那些胡匪最后的下场又是怎样?我们好奇心都很强,恨不得把这件事刨根问底,要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可四婶子也๣只知道这么เ多了,而且就连这点内容的真实性也无法保证,当年他哥中了枪爬回屯子,就剩下一口气了,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颠๲三倒四,谁知道他说的不谱。

我见实在没什么可再打听的了,只好和胖子一起接着去削๦坟砖,那时候提倡移风易俗,平荒坟开良田,因为在许多边远地区火葬还不现实,仍然要实行土葬,但和旧社ุ会也已大为不同,第一是薄葬,其次是深埋不坟,地二十尺下葬,不起封土坟丘,墓上面照样可以种植庄稼。

不过我们这的深山老林中,人烟稀少,也犯不上为ฦ坟地和庄稼地的面积愁,只是平些荒坟古墓,用墓砖代替建筑材料而已,但这坟砖极不好削๦,这些青砖都被古墓中ณ尸臭所侵,臭不可近,虽是年久ื,仍不消散,削割平整之ใ后,还要用烧酒调和石灰才能ม除掉异味。

我又削了几块,闻了闻自己的手指,顿时熏得我直皱眉头,我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脖子,望着屯子外沉默的群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难道我这辈子都要呆在山里削๦坟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