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恭正上楼来,闻言抬头也看见了我。
“李大人这话说,恁的笑话苏鹊了,要说也是苏鹊本来福缘浅薄,都是当日遇上了李大人,借了李大人的东风啊。”我忙不迭的客气。
正四品下翰林院翰林学士,弘文殿行走,天子侍读。
呵,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步登天?
四公子把灯笼放在一边,先坐了下来。
我愣,他还好意思问我。
进了王爷富丽ษ堂皇的书房,我一眼看见茶几上的果盘和点心,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没错了方向,上前叩见王爷。
王爷体胖,面相是极为有福之人,天庭饱满,五官端正,却看不出哪里有景氏美貌。
“放心,我得空就去见你。”
再抬眼看京城,也觉着顺眼了很多。
见了掌柜,要了上房,放下包裹,立即跑出去。
捐了几两银子,和尚拿出布施ๅ名册来,端端正正在上面签下我的名字。
心下不免狐疑,便去山头看那ว对面情况。只见洞旁先前垂下的水流早已๐截断ษ,露出带着青苔的石壁,在太阳下曝晒了两ä日,都变了青白。而那洞中不再有人影晃动,黑黢黢死寂一片。
县令以下,衙役民团都是欣喜之色,仿佛胜券在握。
回头,这人有点脸熟。
“蒙中将。”
郡王那边说完话,此时过来,满脸笑意的宣布,“今日正好苏公子,张公子都在,几位大人有耳福了!”
知府大人马上为他解释,“本城张公子的琴,苏公子的洞箫,都是风雅的名物啊。”
小二立刻赔笑过去,“几位大爷误会了,今日小店贵客多,几桌都要女儿红,竟至卖断了。这位公子呢是老客,酒是存下的,二钱银子,那已是赏银了。”
“贵客?那ว么爷几个便就是喝花雕的料é?”只听“当啷”一声,脸红脖子粗的高壮汉猛地放下筷子敲在碗上。“老客又怎样?你们还欺生不成?”
景元觉沉吟着,郭怡先上前一步,“臣以为,李仲恭这份折子是经过尚书令大人默许的,既然此事尚书令不管,皇上也不宜管。”
“尚书令大人已十日称病未上早朝,兹事体大,也许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文古道。
景元觉摇首,“尚书令常有旬ຒ月不上朝,不过朕的舅舅,身体却不会那ว么糟。”
“可若是此事放任不管,难保下次饷银不再失盗啊。”
“即便如此,以皇上当前处境,也无力为此事出头……”
“户部侍郎卢度还在彻查此事,结果尚未可知,难道要圣上下旨不了了之……”
“事有轻重缓急,钱银虽贵,不如大局稳定……”
“……”
“……”
“苏爱卿……”
“苏爱卿!”
猛地抬头,见三人都看着我。
“皇上恕罪,微臣走神了。”
我这个神走得可不小。
好在皇上尚且面色平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苏爱卿,你对饷银查无头绪怎么看?”
额角渗出汗来,我绞尽脑แ汁的回想刚才听到เ的片断,还好尚记得几句。
“微臣以为,饷银失窃,虽然数额巨大,动摇军心,却无甚可能再犯。一来窃银到销赃都太过冒险,二来六十万两巨款到手,再贪婪的人都会有所满足,分赃后也必然有段蛰伏观望时间……”
头昏脑胀的,话都说得断断ษ续续,“第三,从下次起运饷银起,重调户部兵部负责大臣,甚至一众押运官兵,则其网络断矣……网断则再行不易。”
看看顾文古是要插嘴,实在是没劲和他争辩,赶紧接着往下说,“窃银者若非谋事已久,植根已深,绝不可做至如此滴水不漏,恐怕一时半会也捉不出背后的元凶来。皇上与其明面上插手,不如先稳下此事,给予合部ຖ涉案官员适当惩戒,留存证据……无论是另行暗中调查,还是等以后腾出手来再彻查,都是可行的选项。”
“……臣附议。”
顾ุ文古最后说。
还好他同意了,我松一口气。郭怡还要说什么,景元觉挥了挥手。
“此事朕自有计较,不必再议了。”
“是。”
我们齐声应答。
“今日就到这里,”景元觉端起描金茶杯,龙目依次瞥过我们,像在挑选物件,“苏爱卿,留แ下陪朕解闷吧。”
暗自叹息,偏偏今天,我是那ว个被挑中的物件。
看着郭怡顾文古都退下,我认命的站到天子书案旁้,听候吩咐。
景元觉搁下茶杯,“刚才怎么走神了?”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禀陛下,微臣昨日多喝了两杯,大概是……宿醉未醒。”
“宿醉未醒?有这么多应酬吗?”
“也没有那么多……”
一共也就去中书省几位大人家里吃过饭。
景元觉不屑道,“就你那ว点酒量,喝的时候也不注意点。”
……我也不想啊,关键我要不舍命喝上一回,周子贺怎会相信我是倾心结交。
“是微臣失态了。下回……不,没有下回了。”
“那倒不必。”他摇头,“你在朝中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