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已变了。
如果他的臂没有断,他绝不会变成这样子。
她一连串问了四五个问题,就好像准备要替元宝相亲似的。
“你说谎!”小女孩说,“你绝不是个小叫花,刚ธ才我替你洗澡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包袱听不见他的话,田鸡仔却听见了。
“鸡先生也好,田先生也好,反正都差不多。”
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午睡,得到เ消息后他立刻๑就将借宿在客房里的丐帮刑堂堂主萧峻和他的大少爷田à鸡仔找到他卧房外的小厅去。他们也知道他召唤他们的原因。
“你们是不是已๐经听说这件事?”
木板桌上摆着一大盘葱酱,一大盘烙饼,一大碗饨得极烂的坛子肉,和一大盘加料炒成的合菜。
今天他吃得却不多。
所以他还得继续搜查下去,看样子今天晚上是没法子回家睡觉的了,他新婚的妻子势必也得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他一夜。
让他更想不通的是,今天初ม到济南的陌生人,和孙大老板的死会有什么关系?
二
济南城外的柳镇上也有家客栈,吴涛就住在这家客栈里,是在四月十五日的深夜住进来的。
“现在呢?”
“现在我已经不想了。”萧峻说,“因为我已经现了一件事。”
“什么เ事?”
“我虽然看不见你的脸,你也看不见我的,”萧峻说,“刚才你在路上,一直都走得很慢,就因为你什么都看不见。”
别ี人就算要戴面具,也会在面具上留两个ฐ洞,把眼睛露出来。
这个白银面具上却只有一个洞,并且不是在眼睛的部位,而是在嘴的部位。
所以他可以喝茶,却看不见。
只有瞎子才会戴这种面具,名震天下的高无绝,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瞎子?
萧峻没有问。
他相信这个问题一定会触及高天绝心里一件非常痛苦的往事。
“就因为我看不见你,所以你也不想看我了。”高天绝又问萧峻,“你是不是认为这样才公平?”
“是。”
“那么我不妨再告诉你,还有件事也很公平。”高天绝说。
萧峻也没有再问是什么。
他已经注意到高天绝的左手一直都藏在那ว件黑斗ç篷里,一直都没有伸出来过。
现在高天绝却忽然把它伸了出来。
他伸出来的也不是一只手,他伸出来的也是个ฐ银光闪闪的钳子。
“我砍断了你的一只手,我这只手也被人砍断了,”高天绝的声音里带着种无论谁听见都会觉得痛苦的讥诮之意,“这是不是也很公平?”
萧峻没有回答,却反问他:“砍断ษ你这只手的人,是不是长得很像我,所以你才会砍断我的手。”
高天绝忽然笑了,大笑。
“笑”本来绝对是件非常愉快的事,不但自己愉快,也可以让别人愉快。
但是他属下的灰衣人脸上却忽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
ี8212;๙—这是不是因为ฦ他们都知道他这种笑声带来的并不是欢愉,而是灾祸与不幸。
萧峻的手心里也有了冷汗。
他心里忽然也觉得说不出的恐惧,却不是因为ฦ他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笑声,而是因为ฦ他听过。
他确实听过。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好像很真实,又好像只不过是个噩梦。
究竟是真是梦,他自己้也分不清。
就在这时候,高天绝的笑声突然停止,灰衣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萧峻也突然自往事中惊醒。
船舱中一点变化都没有,舱外的大明湖也还是那么平稳安静。
但是在他们的感觉中,天地间的每一件事都好像突然改变了,每个人心里都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
船舱里没有风,高天绝没有动,可是他身上的黑色斗篷却忽然像是浪涛般开始波动。
茶碗上的盖子突然弹起三尺,“波”的一声响,突然在空中碎裂。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响,本来开着的窗子突然关了起来,上面糊着的窗纸也突然碎裂,一条条一片片漫空飞舞。就像是无数只被幽灵自地狱中召来的蝴蝶。
角落里木案上一架七弦琴的琴弦,忽然“铮铮琮琮”的响起,门上的珠帘也突然开始响动如弦琴。
然后又是“呛”的一声响,七弦俱断,八音骤绝,帘ຈ上的珠子就像是眼泪般一连串ธ落下,门外的两个ฐ灰衣人已踪影不见。
外面的甲板上也没有人,谁也不知道这些可怕的变化是怎么会生的。
只有高天绝知道。
“他来了,”高天绝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已经来了。”
二
汤大老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元宝。
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小,现在好像比平时又大了两倍,她的嘴本来虽然不大,现在却好像一口就可吞下两个鸡蛋。
汤大老板今年已经三十四了,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