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不会把话说死,不给自己留回旋余地。无论是否愿意帮忙,他都想先探探任真的虚实,再做决定不迟。
任真答道:“我算不上是哪家的人,非要算的话,我跟您一样,不会谋求具体利益,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至于为何救您,很简单,我想让您出山帮我。”
一对老少,牵手走在山水间。
天气晴好,北国的寒冬总算就要过去,和煦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也透着一抹春意。
感慨罢,他学着当年念书时幻想过的诗仙模样,朝后一仰,举起酒坛豪迈饮了起来。
每隔三天,它就得随主ว人往返一趟,把辛苦拉回的整车酒坛分发出去,发给那些潜居群山各处的读书人。
在大家注视下,徐老六缓缓抬手,朝蔺晨做了个请的姿ู势,表情漠然,“那就尽快问吧!既然大家不信任我,那我何必再赖在这里,稍后会自行告退!”
这场博弈进行到最后关头,徐老六肩上承担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满盘棋的胜负。
他见任真的手一直按在史火龙脸部,明白以后者的诡谲心思,稍后肯定还有文章要做。
任真闻言,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检查史火龙的尸首。他刚才还在担心,有漏网之鱼逃回,局面会不可收拾,没想到竟有这份惊喜。
横征暴敛,压榨良民,这才是他的差事所在。在他的欺压下,广大农户不仅赋税苛重,还要遭受层层盘剥,苦不堪言。
假宫城陈说的利害关系,他岂会不懂。漕运生意,是青帮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第一个问题,你手下最信任的心腹是谁?”
汪源慌乱点头,脸色惨白如纸。他胆小怕死,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声张。
听到这话,在场强者脸色涨红,欲辩无言。
剑道群雄,以三大巨擘为ฦ领袖。眼前云遥宗已灭,剑渊的姜桓楚也暴毙,场间数她说话分量最重,自然要站出来主持局面。
另一方,姜桓楚等人见状,也剑拔弩张,准备动手开战。
大宗派有大宗派的心性。三大巨เ擘各有傲气,平时便瞧不起这些小剑宗,以狂傲著称的剑渊,更是毫不掩饰这份鄙夷,直接道破,丝毫不留情面。
陆仁甲看在眼里,嘴角一挑,露出阴森的笑容。这一剑,他势在必得,远比预想中ณ顺ิ利ำ得多。
一出手就是祖传绝学,狠辣决绝,这哪是在切磋比试,分明是要搏命杀人的架势!
夏侯霸的思绪不在这方面,望着那ว个ฐ红玉葫芦,眸光湛湛,“天山终年冰寒,高不可攀,玄冰更是极难开采。崔家不愧是天下第一巨เ富,居然觅得此名贵药酒!”
崔鸣九瞪她一眼,摩挲着红艳可爱的葫芦身,爱不释手,“巧了,这葫芦里装ณ的也是酒,不过却是药酒,名为ฦ玄海冰茅酒。”
“以百敌一,居然都没能逼他就范,谁能料é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冰冷石板上放着一副担架,青年方แ世玉躺在上面,脸色惨白。
莫雨晴一脸茫然,不懂ฦ他这是在干什么เ。
更诡异的是,每当翻到เ一页,他就会用左ุ手在页面上抚摸,从首行往下摸到末行,一丝不苟。
莫鹰首琢磨着话意,面色沉凝。
任真捧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眉头微蹙。
说着,他转头看向老头儿,眨了眨眼。
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任真瞳孔骤缩,险些惊掉下巴来,这人居然就是公孙龙!
“八百年前!我这是回到了春秋之初!”
他环顾四周,扫视着满座学士,终于明白这是在哪里。
稷下学宫,百家争鸣的。
……
南方แ,郢ຐ城。
任真现身在一座宫殿里。
庭间有三人,一位穿着王袍的男人端坐其上,另外两ä人相对坐在下首。
左侧那名短髯老者,布衫草鞋,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刚才远方แ赶来。
他起身行礼,对着右侧的中年男ç子说道:“北方有侮臣者,愿借子杀之!”
中年男子闻言,沉默不语,明显不悦,只是碍于在王面前,忍着没有发作。
此时,任真正坐在王庭的台阶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神情唏嘘不已๐。
他饱览八百年春秋史,自然知道眼前正在上演的典故,就是那著名的墨子公输之争。
当年的墨子尚未成圣,为了阻止一场不义แ战争,不远千里,前去跟公输子斗法,以强大防御挡住公输子上千次攻击,从而使王放弃了征伐之念。
正是这一战,墨守之ใ威,名扬天下。
对于这场斗法的过程,任真并不陌生,只是,当亲眼目睹这一幕时,他才深切体会到,原来历史只注重结果,并不在意过程。
世人只知道墨子赢了,谁会记得,他究竟赢得有多艰辛,留แ下多重的创伤。谁又记得,王在答应他的请求时,是有多傲慢和轻蔑。
这些,都是从史书上看不到的,也是春秋史最宝贵的财富。
庭前,墨子和公输子的激战才刚开始。
任真站起身,不愿再看下去,意念微动,从这段历史里消失。
“前辈安息,墨家不会断ษ绝!”
……
这一梦,他畅游春秋,阅尽诸国浮沉。
这一梦,他纵横天下,饱览无数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