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ม干活的，顶多二百五。”
“你们歌剧院多少人啊？”
我换衣服换鞋，心里头是丝丝的喜悦。
有一会儿工夫申申没动，然后双手把头向后一捋，头顺势扬起，也像是顺势把刚才的坏心情甩了开去：“走！”
“谢谢！……我们一定抓紧还你。”
“至今，我心没变。”
“无数次！你们这楼ä道的人，一点没公共道德！……你干吗去？”
“不干吗。”
“上我那去？”
“胖子呢？”
“去新疆了，演出。……别说啊，他们剧院不知道，偷着去的。”
“胆够大的！”
“那也是叫他们给逼的！”
我们往申申家走。申申和我住一个院儿，她家到我家，两栋楼相距不过几十米。她买了个ฐ25寸彩电，刚找人帮忙给拉到家里，电视一进家她就给我打电å话了。25寸彩电在当时非常豪华，颇็值得与亲朋好友们共享。
“能ม看了吗？”走着，我问。
“应该差不多了，正安着。”忽然她两手一拍，“哎！正好哎！帮我安电å视的那哥们儿是胖子的朋友，上个ฐ月刚刚离了婚——你上哪儿去？”
“收室。看有没有我的信。”
“不去我家了？”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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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经病啊！”
我向右拐，扬长而去。
收室里还真有我的信，两封，但都不是我期待中的。雁南说姜士安要去了我的地址，要去了地址为什么เ不写信来？
那天我又去了公园，实在没别的地儿可去，一个ฐ人在公园里走，直走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那ว天晚上的“玉兔”是月牙，细细的一线，纤小清瘦，在北京过于明亮的夜空里黯然无神，仿佛化好了妆的脸上未及涂ิ唇膏的嘴。
那月牙细细的一线，纤小清瘦，镶嵌在干净得没有一粒杂质的海ร岛夜空上，亮晶晶的，我走它也走。我刚下零点至三点的夜班，从坑道里出来只身一人回营区宿舍。通常夜班都是三人一行，那天忘了什么原因，只有我一人返回。三个人一块我都害怕，坑道在山上，途中ณ要穿玉米地，穿松林，要走二十五分钟，虽然有枪，但怕走火连队规定子弹不得上膛，因之ใ夜班夜行一直是我深为ฦ苦恼的事，不是怕死，是怕“死不了也活不成”——这是“强奸”的代用说法，是我们排年龄最大的一位女兵的明，她十九岁。不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样，反正我们那时对于强奸这种事真正是恐惧到了病态的程度，看到เ《南方来信》的书里说女革命者如何被美国兵脱光衣服同男人关在一起，就会刷地起一身鸡皮疙瘩，会想：如果这事摊我身上，我马上死！不知这是不是因为当时我们没有受过性教育的缘故，无知便要想象，想象是无穷的，就好比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恰是因为ฦ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几年来的多少个夜班啊，我们就是这样地恐惧着，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承认。那是一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年代，一个“男ç女都一样”的年代，谁也不愿意被人看做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