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找我何事?”涟汐半低着头,冷淡地说。
“没什么事,我是来找涟汐的。”
“啪”的一声,扇子掉到了地上,而涟汐的手被另一双手抓住了。涟汐对上那双平静无波再也找不出一丝笑容的眼睛,不由心中一紧。
弦上流淌出熟ງ悉却又陌生的曲调,涟汐张了张嘴,却唱不出曾经的词儿,顿ู时失了兴趣,十指一收,离了琴弦,微有些发呆。
雨已经下来了,铺天盖地,气势庞大,仿佛是想替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和他,算是有缘无份吧。明明那么早ຉ遇到,明明一见如故,明明……那ว么般配,却不能ม相亲相恋。哎,红颜知己无数,而这一次,败得彻底。
涟汐松了口气,总算勉强过关。目光不经意瞟过只浅尝一口的四阿哥,却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摇晃一阵,打开盖见已摇匀,涟汐拿出高脚玻璃杯,把酒滤进杯中。以腌制ๆ的红樱桃做点缀,端到康熙和其他人面前。
上一次出宫已是很遥远的事了,得罪了十四,却结识了十三。这一次又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涟汐难得地一直微笑着,享受着民间的节日气氛。
中秋将至,宫里忙碌起来。不过今年有些不同,宫人可以分批回家过节,算是皇恩浩荡。筱烟十四晚上出宫,十五下午才回,眉眼间俱是喜色,遮都遮不住。问了半天筱烟才交代了行踪,逛庙会,祭额娘,郊游,九阿哥一直陪着。
解下披风,白衣上的血格外醒目,还在不断蔓延。他不由á眯了一下眼,心里有些急乱。她不能出事,他不会让她有事的。突听怀中传来嘤咛,低头望去,苍白的小脸拧着,像是忍受着剧痛。冷汗布满额前,身子微微颤抖。一只素า手也抓住他的前襟,攥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月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如雪地里的红梅冬日的烈火。他眉头紧缩,看着怀中ณ已晕过去的人儿,手臂渐渐收紧,不由自主的。
涟汐最后做了一个ฐ深呼吸,也出了帐子。
涟汐试着转了个圈,腿上虽然用了佟侍卫送的药,但仍然很疼。涟汐皱皱眉,强迫自己้忽略掉疼痛感。
“你会做?”
“皇上,洋人的题难吗?”见康熙没有回应,涟汐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胤祯!”涟汐脱口而出。十四一惊,终于放开可她。兰琳则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涟汐。
涟汐暗叫不好,加快了脚๐步。可是,有个人也正快速地望这边走。待涟汐急忙停下步子时,追上来的兰琳一头把她撞到那人怀中ณ。
“是为了那个涟汐姑娘吧,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八爷喜欢涟汐姑娘,而涟汐姑娘又有圣上的特准,所以八爷就等她一句话,等的苦呢,还不知能不能等到。”
“别ี乱说,怎么等不到เ。咱爷对涟汐姑娘好着呢,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咱福晋倒不愿意,脸都黑了,可怎么也拗不过爷。爷受伤后,也只有默许了。”福全顿了顿,有些感慨地继续说着,“还没见过爷对谁那么上心,不过凭良心说话,涟汐姑娘太冷了点,基本不会对爷有笑脸,可是她生病爷着急上火地看望送药,她心里不痛快,爷想方设法找些稀奇玩意,反正她有什么事,爷总第一个出现。”
“可我听那当差的小德子说,涟汐姑娘和四爷好着呢,他就见过涟汐姑娘好温柔地对四爷笑,啧啧,那比天仙还漂亮。”
“是和四爷好,可四爷冷冷的,哪比得上咱爷?”福全压低了声音,讨论主ว子毕竟是件犯上的事。“四爷怕是先入为主ว,可哪个女人不喜欢温柔的男ç人啊,爷对涟汐姑娘可好了,四爷哪比得了啊,爷对她可以掏小跷,可以奋不顾ุ身,连万岁爷都看着呢,可爷不求万岁爷,说什么决不会逼涟汐姑娘,即使涟汐姑娘答应,也一定要心甘情愿。”
“八爷这么เ好,涟汐姑娘怎么就没什么เ反应呢?”另一个ฐ小太监很是感慨,觉得不可思议。“我要是个女的,甭说是皇子,就算一穷鬼,我也非嫁不可。”
“瞧你,羞不羞啊。”福全嘻嘻笑着,不过也赞同他的话。“确实,真不明白涟汐姑娘怎么เ想的,堂堂八贝勒这般为ฦ她,她还可以无动于衷,哎,爷的心思只怕都花完了。上次的箭伤挺严重,还落了病根,可涟汐姑娘硬是一次都没去看过,而爷自醒了之后每日都会偷偷跑去看她,见她也病了急得连伤口都裂了。福晋哭得唏哩哗啦的,刚ธ说了涟汐姑娘两ä句还被爷责备了一番,爷到现在肩还疼着呢,却又不让人知道,还叮嘱我不要说,哎,我还真担心……”
福全话还没说完,就被扇子敲头的一记脆响打断了。接着是八阿哥略略含笑的声音,“又乱ກ说话了,还不快去办事!”
福全和另一个小太监打着千离开了,涟汐立在原地没有动,脑แ中有些乱。八阿哥已看到了她,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站定看着她。
“你,你的伤完全好了吗?”涟汐没有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刚才福全的两个的对话她全听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今天真漂亮。”八阿哥没有回答,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帮她撩开额前的碎发。
“你为何要我欠你这么多?为ฦ何要我内疚?为何要我心难安?”涟汐是在问他,也是再问自己。如今,她已没办法冷冷地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