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晏持未予回答。隔了一会儿，忽然语气平静地开口：“你爸在t市挺想你。”
周晏持神色冷淡：“多谢，不用。”
周晏持说阿衡要离婚的理由根本不是这个ฐ，我就算找一百个女人她都无所谓，我俩的事您跟妈别操心太过。再者说，您哪有资格教训我这个。
杜若蘅心说你是人吗你根本不算人，面上冷淡回应：“人只有在遇到仇敌的时候才会切换应敌状态，这是正常的反应。”
杜若蘅这么告诉自己้，却终究翻来覆去眼不下胸中那口恶意。夜深之后她愈清醒，到了凌晨一点，终于翻到周晏持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杜若蘅纹丝不动，只是笑了一下：“你记住你说的这些话。”
他本以为ฦ他们的婚姻是另一个开始，事实上却更像一座坟墓，两ä个人不知道婚后的什么时候开始话不投机，其实也并不能说是话不投机，杜若蘅在心好的时候仍然愿意搭理他，一起聊一聊随意的话题，或者她说一些笑话引他放松，再或者是浑不在意地编排他那些花边新闻，似笑非笑地指责他又做了多少亏心事害了多少好人家。
有时候周晏持非常不喜欢她这几个字。
这次杜若蘅终于没了耐性。事实上如今只要看到或听到周晏持三个字，她的耐性总能迅速消退得干干净净。于是在接通的同一时间语气相当冷：“你烦不烦人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杜若蘅看了看保质期，把帕罗西汀丢â进底格抽屉。医生没有保证过她的病症以后不会复，尽管她非常希望是这样，因而还不能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她在办公室门外挂了外出的牌子，再拉上窗帘，休息室里眨眼变得漆黑。一切准备停当，总算能放下心来睡觉。
“你觉得周缇缇太吵闹了打扰了你跟人约会的时间？”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猜下去了。什么都不是，什么เ都没有。”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เ！”
周晏持使劲揉眉心，解释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停顿了小片刻，才把话说出来，有些不熟练的缓慢：“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有怨恨。目前我还不清楚是哪方แ面。”
杜若蘅很快听懂ฦ，听懂的那ว一瞬间她有点想笑，同时又有点想哭：“你以为我怨恨你的是这个？”
“也许我猜错了。”他说，“或者也可能ม不止这个ฐ。我目前还不清楚，只能一步步揣摩着来。”
杜若蘅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เ，突然嗤笑一声，她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周晏持格外受不了她这种眼神，这甚至不是与嫌弃和不耐烦同等程度的眼神，意味更深一层，她根本就想让他立刻彻底地消失。
她的眼神不会作祟。周晏持能ม够确信，如果他真的顺遂她心意就此消เ失，杜若蘅一定能狠心到เ连未来他的葬礼都不会出席。
两人认识已๐有十年。周晏持体验过她热时的态度，那时杜若蘅能软成一团水，把人哄到心花怒放。这是杜若蘅的本事，她想要费心思讨好一个人，对方一定招架不住。因而周晏持也就格外能对比她死心的时候，可以冷血无到什么地步。
就像是水冻成了冰，剑锋一样的形状，然后她对着他心口利落地扎了进去。
杜若蘅在离婚时给了他“腻了”两个字，然后就决定放手，把他像敝屣一样丢â掉，根本不留置喙余地。从那之后她根本就没想过破镜重圆这回事，巴๒不得他离开她千里之ใ外。不想放弃的只有周晏持单方面，纠缠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个ฐ。杜若蘅大学时示ิ爱者众多，即使在婚后也有殷勤的追求者，她对待他们的态度向来绝，到เ头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如今周晏持也得了这报应。
任何的打扰都能惹来她好一顿脾ຆ气作，她对他各种不满意不顺眼。其实如果从杜若蘅的角度来想也可以理解，她早就已๐经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生活，那里面原本就没有准备周晏持的位置，他只是个不速之客。
可是周晏持现在无法放手。他不希望看到两人真的天各一方。他认为自己้没杜若蘅那么心狠，能ม在短暂时间里就把他从她的生活中ณ生生剥离掉。离婚已经是他做过的决定里面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不能ม再因为一时愤怒而做下相同错事。
隔了许久，周晏持才重新开口：“离婚后你的那部分财产你分文没有动过。”
杜若蘅仍是冷着脸，不予回应的态度。他试图去握她的手，被她嫌恶一样迅速躲开。这个动作让周晏持的眼神沉了沉，但杜若蘅才不想在意他的心，她很清楚地指了指房间门口。
她连一个ฐ正眼都懒โ得看他。周晏持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这就走。”
等他走到门口，杜若蘅又说了句等等，她的目光难得主动对上他。然后她笑了笑，声音很温软，话语却像一把把刀锋插过来：“实话不实话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你听与不听都不能改变后果。你已๐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能豁达想开一点，别再这么执着？我脑袋里有任何想法都没必要跟你报备，你搞清楚这一点。以前你根本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什么时候你居然变得这样了？”
等说完了，她连眼角都渗着嘲讽：“熟悉吗？还记不记得这些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周晏持钉在当场，因为所意识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