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阮歆你怎么了?还说起胡话来了,你现在还认识我吗?我啊,祝裕!你哥们!”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来着?”她心平气和地问。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阮大小姐,得罪了。”
“你们特么的是谁啊?!”祁晃暴躁地问,手里的镖不时尖锐地戳到黑衣人的喉咙上,吓得后者伸长了脖子僵硬地向后仰,半句话都不敢说。阮歆和祁晃背靠背站着,她的视角看不见几个黑衣人的动作,却比祁แ晃更懂得戳几人的软肋。
要是这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站着……祁แ晃忍耐地深呼吸几下,然而有求于人在先,最后只得忍气吞声地让步求和:服了你行不行,问你正事儿呢,急,在线等。
……祁晃满脸冷漠:我只是现在一时揍不着你,先记着,下次见面时打到你半身不遂信不信?
今天这一天下来太过兵荒马乱,他早ຉ上与阮歆重逢,结果傍晚的时候居然就已经结束了二十六年的单身生涯,中途穿插着与世家的交锋和阮歆的自请放逐,之后还被人按住批评教育了一路,乱糟糟地过完了这个异常丰富深刻的一天,直到现在才来得及品出些迟来的满足与愉悦来。
熊孩子真讨厌。祁晃转过身朝几个小孩亲切地微笑了一下:“谁哭得最厉害就吃了谁呦。”
“……又走?”祁晃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都不由松了松,下意识问,“去哪儿?”
“你认真的?”祁晃有点意外地问,随后也没给她改口的时间,踌躇满志地搂着她畅想未来,“来来来许许许,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家里,我爸妈你也都见过了,这次见面可以讨论一下结婚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双方长辈见个……面……”
“神迹再临。”
阮母安抚地拍了拍阮莹的手,却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像众人一样仰起头向天上看去,目见着阳光一点点被暗色的铅层遮住,短时间内布满低沉的霾云,俄而渐有风起,呼啸着扬起众人的衣角,与猎猎鼓动的幡旗。
“不见棺材不掉泪。”刘ถ清和低哑地笑了一声,忽而眼神一厉,盯着祁晃冷声怒道,“贼子宵小也敢在我门面前出现,你偷学我刘家家传功夫,又拒不认祖归宗,现在居然还敢出现在此!家里有些权力又如何,那头想要派人混进来我们这里,就派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来?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
“祁晃?”他悠悠地问,视线缓慢地从他身上扫过,“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这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你一个和这里没什么เ关系的普通人,也好意思出现?”
“不,我不知道。”祁晃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声音也来得很平静,“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清楚,辛苦你了兄弟,帮我科普一下,从头讲起吧。”
祁晃忍耐地闭了闭眼,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微笑:“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这样的……”
美人赏心悦目得毫不打折,祁晃心中ณ却顿时打了个突。
就是不知道阮歆的妈妈是什么态度,作为阮家这一代的家主,祁晃对她有着不小的好奇。
自从阮歆离开之后,祁晃那种明亮又肆意的笑,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知道了。”祁轩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重归平静,“我去跟爸妈说。”
同一时间,不比刘家队伍的压抑沉闷,祁家却像是连日阴雨后终于迎来了晴天一样,所有人都真诚又快慰地舒了口气,为保住了祁晃而感到高兴不已。祁父与祁แ轩都是稳重内敛的性格,再高兴也只是脸色缓和了些,祁แ母却已经扑了上来,搂着祁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电话那边的阮莹沉默了一会儿,方แ才轻轻笑了一声:“长幼有序,当然是姐姐。”
画风根本不在一个世界ศ这还能ม不能好了?!
“诶你们也别光在那ว儿等啊?不要那ว么懒嘛。”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开关门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动静过去之后,阮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刚ธ下了车过来,接下去怎么เ走来着……门口是不是有站岗的,有没有人愿意过来接我一下?”
搞什么?祁晃一头雾水,心想这关我屁事,于是假笑了一下:“哦你家一直世代单传吗?现在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老同志你这想法很危险啊,祝你们家下一胎喜得贵女。”
“祁晃,这是刘老爷子,家传的武术享誉全国。”祁父简洁的解释换来对面沙发上人的不满,刘老爷子虚按住旁人的动作,慢悠悠地看向祁晃,在他的腿上重点看了两眼。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曾经想考军校。”祁แ轩脸色不变,但两人即便是这样平视着,他看祁晃的眼神依然天生带一股居高临ภ下,“当初ม军校没要你是他们眼光毒辣,你这样的进去了也是一颗毒瘤,给队伍抹黑,给祁แ家丢人。原先还对你有点儿期待,现在看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祁晃,你天生适合在这儿摆摊,风吹日晒挣点吃饭钱,每天处心积虑躲城管。”
祁晃无言以对,在祁轩复杂的凝视中把头拧到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装ณ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祁晃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很难一言概之,于是只能继续:“……”
“你觉得是就是吧。”阮歆款款一笑,悠然道,“段落大意是我不出摊又没人扣我钱,想不去就不去,不要紧。晚上的两ä份兼职我还是会去的,你自己出门时把门带上,要是回来之后进不来就直接踹门,对门的邻๑居阿姨听到之后会出来骂你,她的声音很大,能把我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