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响起德妃的声音,我和胤祯ງ同是一惊,我忙起身下地向德妃请安,胤祯ງ也端正了身形,尴尬地轻声咳嗽。
我抬眼打量着他那ว副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左手臂还绑着绷带的滑稽造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脸先是由á蜜色变白,再变粉红,最后红得如印了朝霞,突然扔掉手中的书,一把将我摁到床上呵我的痒,我的手一松,橘子一骨碌从手里滚了出去,橘子皮洒落满床。
“是。”我故作悲戚地领ๆ了罚,内心却十分欢喜。
“皇阿玛,”十六阿哥脆生生地叫道:“十三哥告诉过儿臣,黑熊就是冬天睡觉,夏天出来觅食的。”
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เ我,再无法躲避,只好走上前向他们一一请安。
十四阿哥也在?我探出头,瞥见他从里面出来,一步跨下台阶飞快地拦住九阿哥的去路,明明个子只及九阿哥锁骨处,然气势却不容小觑。
山顶仅有一座亭子,好在够大,身后是寿皇殿。寿皇殿里供奉着祖先神像,皇上素来行事以孝为先,今日来此,自是先要进殿拜祭一番。
“听秋蝉姐姐说,往年重阳,皇上都会带着各宫主子还有皇子公主登景山。今年小姐应该也要去的,不知道要穿什么好呢?”宛澜想到此,开始翻箱倒柜为我寻衣服。
“不小心擦破的,小伤,不要紧。”说完我抬眸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奈何……没有。
他仍似要问,十三阿哥却从马车上跳下来,走上前执起我垂在身侧的手,攒眉看着上面的白色绷带。
丫ฑ鬟即刻领ๆ命而去,直到不见踪影,我仍旧盯着门边,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一双略有些冰凉的手搭在我的前额上,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美目。见我看着她,原本淡淡的脸上划过一丝笑。
留在内室里伺候着的宫女们整齐划ฐ一地福下身请安,我旋即明白过来,忙随之问了安,低头盯着九阿哥松色长袍的一角,右手想去捂鼻子又不敢。听秋蝉说过,九阿哥的脾ຆ气阴晴不定的,高兴时出手阔绰,喜欢打赏下人,可是生气时最受迁怒的也是下人们,甚至不光是下人,连身边任何人都会牵连。谁又知道这位爷今日心情可好呢?
我回头朝兰宁说笑,她抿嘴而乐่,神色忽变,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然而未及看清什么,迎面撞上一堵厚厚的墙。
顺着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德妃现我看向她,便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佟佳氏投来饱含深意的一眼,倒是瓜尔佳氏,朝我甜甜的一笑。
我不知道,只是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努力去寻找一丝一毫能证明他就是那ว个人的证据。
春晖堂,是太后娘娘在园子里的住处,两边的云涯馆、瑞景轩等处,则住着随驾的妃嫔。
“昨儿一路走来都没见到和我一般年纪的,原来倒是真有,”我笑着拍了一下手,“澜儿,一会儿咱们出去转转?”
“澜儿。”我打断她的话,紫鸢只是冷哼了一声,“奴才要说的都说完了,奴才告退。”
眼见她就要踏出门口,想问的话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十四阿哥的伤如何了?药可有按时吃?”
“格格心里既没有爷,还问这些做甚?心存愧疚?”说话时,她连身形都未转,只留给我一个傲慢的背影,“格格没来的这几日,爷的身子大好,昨晚同几位阿哥主子们饮了不少的酒,还命奴才弹琴助兴,爷还夸奴才琴弹得好呢。怎样,格格听了这些心中是何滋味?”
紫鸢走了,宛澜坐在床边仍撅着嘴生闷气,我也没理会她,只是对着紧闭的房门苦笑。
若他真的很好,若他享尽温香软玉,你又何至于走这一遭,说这些话来刺激我?
上元节前夕,皇上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宫。胤祥抽空来我这里坐了坐又带着一脸倦意去忙了。
其实,身为ฦ皇子阿哥真的很不容易。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我不由感叹了一声,然后回到床上继续冬眠。
做梦梦见娘,她手里拿着一根藤条追着我满皇宫地跑,我跑不过她,终于被逮到,她狠狠地抽打我的屁股。
“没出息的丫头,从小我就教育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如今你倒好,进了宫当了皇家的寄生虫,是不是想一辈子待在里面让别人养活你?”
我被娘打得痛哭流涕,倏地睁开眼,才觉自己是在做梦,脸上湿湿的,真的留了眼泪。我忙擦了擦眼角,回味着娘在梦里还是爹在世时健康的模样,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虽然这个ฐ梦很疼,可是娘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哪怕是她骂我、打我。
未及夜幕降临,皇宫里已经点燃起一排排长长的宫灯,廊角、檐下还挂着匠心独具的花灯。在宫里过节,虽各样物品一应俱全,且皆是上乘๖,却总好像缺了什么,不及民间的热闹、自在。每个ฐ人的脸上虽都带着笑意,然那ว笑意中又隐含着伪善、谄媚,以及勾心斗角。
我原以为它们离我很遥远,其实很近。
在宁寿宫用完家宴,我带着宛澜早早ຉ回了来仪阁。彼时,她正和秋蝉、香凝还有佟妃房里的小丫鬟杜鹃在院子里玩花灯。
宫女们的生活也很无趣啊,就盼着逢年过节在一起凑凑热闹了。
我转了身正要回屋补觉,不妨肩上突